我心愛的馬兒錯了!
只有將罪過攬下來,才算真的。
「抬起頭來。」
林如月輕輕開口。
她對著身側的兩個侍女擺了擺手。
隨後走到了季修身側,好奇的,又有些害怕眼前的烈馬『千里雪』,想撫摸,又止了住。
見此情景,季修適時提醒了句:
「小姐,馬兒性子已經順了下來,不會有礙了。」
他話語落,林如月猶豫過後伸手。
果真如季修所言,馬兒性子已經恢復溫和,甚至還去主動蹭了蹭眼前的雲裙少女。
就彷彿那一股子興奮勁,已經過了去,又恢復到了原本人畜無害,已被馴服的程度。
「唉?」
她瞪大了雙眼。
「沒想到,新近入宅的僕役裡,還能有你這樣有技藝的。」
林如月想起方才的情形,有些後怕。
剛才若不是季修躍馬而上,將其制住,恐怕她也會被蹭到,這樣說來,倒是她承了這少年的情。
想到這裡,又想起方才金碎灑在季修側顏的情景,一時間,林如月對他的感官,不由好了不少。
「我父親將千里雪牽給我的時候,說它已經馴服,性子溫順,而且這麼些時日也從來沒有這般暴躁過」
她口中嘀咕,蹙眉不展,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季修。
看著這馬兒的肚皮,眼皮翻了翻,似有所動,但並未開口說些什麼。
隨著馬術入門,季修倒是能夠看出,這馬兒為何突然興奮丶暴躁。
因為它的腹部仍有積食殘存,尚且鼓脹。
透過氣味分析,大抵是『藏紅花丸』一類,能叫其陷入興奮丶癲狂的藥物。
就在剛才,估計是剛巧發作,所以才掙脫了這雲裙少女的束縛,一躍而起。
也就是運氣好,沒有騎在上面,不然恐怕都有性命之危。
高門宅院是非多。
只是,與他季修無關。
既然這二小姐林如月不遷怒追責於他,自然再好不過。
只需要小心蟄伏,再將這『馬術』預支的代價,全數完成之後,便可以著手圖謀『武功』了
季修心裡打著算盤,但又有些皺眉。
馴馬千次。
說著簡單。
但哪怕再下乘的騾馬,也得好幾兩銀子,可憐他這條命,也就值個三兩,還沒匹騾子馬貴,真要較真起來,誰馴誰還不一定呢。
他又哪裡能找到馬匹去養丶去馴?
這林宅的馬廄又不是普通僕役能去的,裡面精米精面豆子雞蛋,金貴著呢。
而且人員配置,還比灶房人少,多少資歷好幾年的僕役,擠破頭都想鑽進去,撈上點油水,結果依舊只有一個老頭子穩坐釣魚臺。
他季修人生地不熟,哪裡又能輪得到他
「對了。」
「你馴馬這麼熟練,當個佃戶丶僕役,倒是屈才了。」
「你應該是剛入宅子的新人吧?」
「秦護院,就勞煩你知會府內管事一聲,就將他他唉,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踏破鐵鞋無覓處!
聽到有望前去『馬廄』,季修心頭一喜,表面不顯,只俯了俯身:
「小人季修。」
雲裙少女點了點頭,指著季修,便看向秦彪,道:
「對,就將季修提去『馬廄』,做個馬伕,專門為我照料一下『千里雪』。」
「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說的,順便再給他賞些銀錢,看著這瘦骨嶙峋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林宅苛責下人呢。」
這話沒有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