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差不多大,就在年輕騎士觀察那些葉子的時候,他又看見了那個孩子,他正吃力地捧著一塊肩甲,艱難地在森林裡挪動。
毫無疑問,那裡面裝著的應該是水,喬·奧爾科特正想站起來幫忙,但他才剛一用力,劇烈地咳嗽就讓他放棄了這個打算,他虛弱地重新靠在樹幹上,幾次試圖重新撐起自己的身體,卻沒有半點力氣。
那孩子加快了腳步,因此端水的手變得不太平穩,好在最後他順利地回到了樹下,放下那塊肩甲後,他侷促不安地站到了旁邊,於是喬·奧爾科特看清了肩甲裡的東西——那是一汪格外清澈的水。
他虛弱地問:“這是你弄的?”
那孩子膽怯地點了點頭,於是喬·奧爾科特對他笑了笑:“謝謝,這很有用我們最好趕快離開這裡,但我動不了,幫我一把。”
那孩子沒有動,他擔憂地看著喬·奧爾科特,正鼓起勇氣想說些什麼,年輕騎士就再次強調:“我們不能留在這裡,幫我一把。”
那孩子最終還是聽從了他的命令,但即使有人幫助,他也還是沒法站起來,只要稍微一動就會引發劇烈的咳嗽,而咳嗽所帶來的痛苦又會抽乾他的所有力氣,更何況,那孩子本身也沒什麼力量。
喬·奧爾科特痛苦地躺在地上,突然,山頂上傳來幾聲脆響,那孩子明顯地抖了抖,沒過多久,幾道連線著血線的黑影從天而降,喬·奧爾科特試圖抬手,但傷口讓他慢了一步,他們眼睜睜看著那幾個黑影落在地上,爆開幾朵猩紅的花。
又是幾聲脆響,喬·奧爾科特用盡全身力氣捂住那孩子的眼,並強迫他轉了個身,很快,又是幾朵沉重的血花綻放,喬·奧爾科特扭過頭,不再去看廢墟上的景象。
那些外鄉人正在處決罪犯——也就是那些本來生活在山巔堡裡的人,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或許是個好訊息,因為他們把這裡當成屍坑,看看其他人掉下來的慘狀,他們很可能不會派出人來搜查他們。
“我有些餓,”喬·奧爾科特小聲地說:“能給我找些漿果來嗎?”
那孩子愣了愣,他沒有再顫抖,而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於是喬·奧爾科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離開以後沒多久,又接連有二十幾人被從山巔堡推下,但這一次,他們不再滿足於推下死人,那些可憐的人從空中墜下,發出令人膽寒的尖叫,緊隨其後的悶響意味著又一條生命走向終結,看著這一幕,連喬·奧爾科特也開始不住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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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劇烈而痛苦地咳嗽了幾聲,他甚至能夠想象到那些人被推下來的景象,那些外鄉人刺耳的笑聲猶在耳畔,他又痛苦地咳了兩聲,吐出來一口黯淡的血,它們看起來和廢墟上的泥土是一樣的顏色。
他的心跳再次加快,每次呼吸都越發沉重,伴隨著幾個可憐的人掉下廢墟,他又痛苦地咳了幾聲,嘔出更多鮮血。
年輕騎士沉重地喘息著,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森林遠方正傳來一陣陣刺耳的脆響,還有天火和雷鳴,喬·奧爾科特愕然地看著這一幕,他不明白,森林裡究竟還有什麼東西值得那些外鄉人這樣攻擊。
山民們的堡壘下確實還有少量村落,但不在這裡,而集中分佈在下山的山道附近,也許是山民們的軍團?但還有哪裡有這樣龐大,值得那些外鄉人傾瀉魔法的軍團呢?
喬·奧爾科特痛苦地咳了幾聲,他的聲音吸引了那孩子的注意,他從小憩中驚醒,然後緊緊抓住年輕騎士的手,恐懼地哀求:“不要死。”
喬·奧爾科特咬著牙,試圖再一次撐起自己的身體:“我不會的,扶我一把。”
不幸的是,即使他的疼痛已經緩解,但他依舊失敗了,只要一活動,他幾乎沒怎麼進食,因此沒有半點力氣,加上傷口帶來的影響,他根本就沒法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