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不能記住這麼多,因為即使是他也做不到。
她看起來才二十歲,是怎麼知道這麼多東西的?
在最後,這年輕的女孩又唱了一遍剛才的歌,這一次,鎮子上的幾乎所有人都圍繞在她身邊,於是她的歌聲治好了每個患病受苦的人,而那些窮苦又無知的人們則給出了他們唯一可以提供的報酬——一些細碎的銀銅布朗,以及一些發白的肉乾。
“這是我們最珍貴的東西了,大人”
那看起來唯一知道該如何戰鬥的人此時正佝僂著腰,小心翼翼地對薇薇安說:“我們還得留下路上的口糧,希望金鴉神不會嫌棄。”
喬·奧爾科特終於知道了韋德給士兵們配發的肉乾從何而來,但這些看起來還不夠一百人一天的口糧,而那年輕的女士也沒有收下,只是疑惑地問:“你們的領主在哪裡?”
“他已經逃了,大人,自從那些暴風堡開始打雷以後,他就不見了。”
那為什麼他們不逃呢?這問題困擾著喬·奧爾科特,但薇薇安似乎瞭解原因,她沒有詢問,也沒有接受那些食物,只是平靜地,認真地說:
“我不能收下這些,但如果你們有多餘的馬,那麼我希望能用一些食物來進行交換,我們要到雷克西昂去,那裡有金鴉神為我們建造的避難所,我們會在鎮子外停留一晚,如果有人想和我們一起離開,那麼隨時歡迎你們加入。”
最後,那些人用一匹最年輕的,稍顯瘦弱的馬作為報酬支付,讓喬·奧爾科特意想不到的是,薇薇安居然還想再給出一點肉乾作為交換,於是年輕騎士立馬靠近了她,低下頭小聲地說:
“我必須提醒您,女士,這匹馬並不值得這麼多,況且,這本該是您的報酬。”
那雙翠綠色的眼睛轉向了年輕騎士,這是喬·奧爾科特第一次看見這女孩滿足的表情,可她明明沒有得到什麼。
“沒關係,我們已經有了金鴉神的恩惠,即使沒有這些食物我們也可以活得下去,但他們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喬·奧爾科特似乎在這女孩眼裡看到了狡黠,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後更加大聲地說:“更何況,行善本身就已經是報酬。”
喬·奧爾科特沉默了兩秒,他看著這受人尊敬的女孩,即使在泥地上坐了整整一天,她的長裙也沒有沾染半點汙痕,在她的映襯下,那些骯髒的泥似乎也變得聖潔起來。
喬·奧爾科特沒有再說話,只是右手握拳,對著這翠綠色的女孩行了一禮。
女孩似乎很滿意眾人的表情,她笑得更加燦爛,在返回營地的時候,她騎上了那匹瘦小的馬,即使民兵們並不樂意,但喬·奧爾科特沒有允許他們休息哪怕一刻,他立即要求所有人繼續訓練。
女士並不在場,正當喬·奧爾科特打算因此減緩訓練的強度時,她卻騎著另一匹馬抵達了周邊。
“這是我們最好的一匹馬,雖然算不上是戰馬,但我想它一定足夠勇敢,足以載著一位勇敢的騎士發起衝鋒,”
在年輕騎士驚訝的表情下,她靈活又利落地翻身下馬,動作熟練得完全不像是一位尊貴的神選者,然後,她把手裡的韁繩遞給了喬·奧爾科特,帶著一如既往的,端莊又溫和的微笑說:
“這是給你的禮物,騎士先生,希望你能英勇作戰,也希望我們每個人都能安全抵達法拉希爾領。”
:()烈陽的觀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