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幾乎耗費不了多少魔力,那麼唯一的解釋是她不願看見光明,帕貝爾沒有追問原因,只是和她一起坐在床邊,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嚇死我了,姐姐,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沒事吧?”
這實在太不尋常了,帕貝爾盡力控制著自己的視線不要偏向艾琳的手,那觸感令他非常陌生,仔細回憶後,他可以肯定,那絕不是艾琳的手。
維持微笑的同時,他的眼底逐漸浮現警惕,手指靈巧地轉動一圈,已被選出,本該使用的“體質強化”就被放進了披風和床的夾縫裡,隨時可以取用。
他已經太熟悉要怎樣偽裝自己,因此絕不會露出破綻。
和他的警惕不同,艾琳顯得迷茫又猶豫,陰影的薄紗絲毫沒有遮蔽帕貝爾的視線,他幾次看到艾琳想說什麼,卻又張不開口。
這算好事嗎?不知道,但至少她還願意開門,而不是一直逃避,陪著艾琳在床上坐了一會,然後又倒在床上,抱著腦袋休息了幾分鐘,確認她始終沒能邁過心坎後,帕貝爾乾脆跳了起來:
“沒關係,只要你——”
“等等,帕貝爾,不要走。”
,!
感受到手心裡傳來的柔軟觸感,帕貝爾輕輕嘆了口氣:“好但如果你想讓我幫你,至少得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吧。”
在今天以前,艾琳的手不是這樣的,下城區的艱苦生活以及長期訓練讓她的面板粗糙,手指上也滿是老繭,可現在呢?她的面板卻和新生兒一樣柔嫩。
這種事情並非史無前例,甚至在他身上就曾發生過一次,帕貝爾重新坐下,他的臉上不再掛滿笑容,而是嚴肅地等待著答案。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帕貝爾曾有多麼喜歡安靜,現在就有多麼忐忑,他始終沒能等來一句解釋,但最終,一隻白皙的手掌從陰影中探出,停在他的面前:
艾琳顫抖著低語:“看吧,帕貝爾。”
她的話語剛落,眼前的手就開始發生劇變,血肉翻騰,扭曲,融化又凝固,只經過不到一秒的時間,一隻似曾相識,卻嶄新的手掌就出現在帕貝爾面前,手指修長又纖細,還留著精心打磨到完美的指甲,他很快認出這是特雷希婭的手。
怎麼會?
帕貝爾的呼吸停滯了幾秒,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正在衝擊著他的常識,當變化發生時,他沒有感受到任何魔法波動,甚至沒有引起一點微風或響動,就好像血肉的舞蹈只是一場幻覺,坐在他面前的人本就是特雷希婭一樣,這顯然違背了他所瞭解的每一項物理定律。
但既然已經有一個人驚慌失措,那麼他就必須保持冷靜,出於責任,帕貝爾抑制了自己發散的思維和好奇心,把所有注意力重新轉回到問題本身:
“我能開燈嗎,姐姐。”
那隻手下意識地一抓,畏縮地退到了陰影之後,可不論怎麼等,艾琳也始終沒有說話,於是帕貝爾就當她預設了這個請求。
他站起來,沒有遭到阻止,於是憑藉記憶順利找到魔法燈的位置,開啟外殼,把手指抵在寶石製成的充能口上,開始注入魔力。
這種簡單的器械精度極低,所需的魔力也很少,因此不論再怎麼駁雜的魔力都可以驅動,是少數可以使用寶石進行蓄能的魔法造物之一,可當魔力流入水晶後,燈芯卻沒有像往常一樣亮起,帕貝爾看見灰色的細流逐漸填滿了法陣,但下一刻,這本該可靠的造物發生了一次微小的爆炸。
帕貝爾的直覺讓他免於受災,破片只劃傷了他的斗篷和外套,也許還傷到了裡面的馬甲,但至少沒有波及皮肉。
疑惑地瞥了眼那盞未能履行使命的魔法燈,來不及探究它發生意外的原因,帕貝爾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返回床邊:“真是不巧,那盞燈居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