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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熟悉的一些人都走了

一種情意,當事人實在來不了了,就託人捎帶,這是不得不說的一種美好情愫。正像故鄉人常常存在的給這個嬸嬸那個大娘捎來幾斤月餅,還有過節了,在村南的墳場內,有的人為父母燒紙錢,總會說,唉,這家人回不來了,給這個爺爺,那個奶奶也捎得繞份紙吧。

我十分感懷故鄉人的深情,又如白事做完後要把上供後的大饅頭頭切開若干等份叫捎饅頭。送給左鄰右舍,親戚朋友也昰人情禮儀的一部分。

良好的鄉風民俗流傳到今天仍讓人倍感溫馨。中國是禮儀之邦,農村是禮儀之源,農村人重感情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共同經歷過苦難和貧窮,養成了互相幫襯,抱團取暖的習慣和傳統。

一方有難,百方支援的好風尚。置身於人群當中,我能聽到許多熟悉的鄉音,見到許多多年不見的老面孔。

我穿梭於人群當中,儘量謙恭地發散著我自帶的香菸。同時也不斷地接納著鄉親們敬我的香菸。

有位家叔戲稱,這樣的賴煙你還抽?我笑答,有時候連這都抽不上。他說,你怎一點架子都沒有?我說,一個窮娃娃出身我敢在村裡擺架子?他說,聽說你在縣裡可牛氣了。大領導也常常給你點菸。我答,裝腔作勢是給官場看的。

村裡我就是孫子。是啊,年輕人大都到了外地,求學也好,打工也罷,故鄉,也鮮見年輕人的身影。在場的不是叔叔們就是哥哥們,這個等級我必須弄得清。我欣喜地再次面見了許多熟悉的老面孔,

二忙姐姐,愛芬姐姐,良治哥哥,俊文哥哥,先存哥哥,俊才哥哥,根生哥哥,成芳姐姐等等,他(她)們親切地呼喚我的乳名,

一句“三毛回來了”就讓我陶醉不已。我說過,十分享受鄉親們叫我的乳名,那麼親切,那麼自然,那麼感到親近。因為那本源於父母的呼喚,讓我涸竭的心田感覺到了溫馨與滋潤。

人的一生中有過無數的稱呼。班長,書記,廠長,主任,副總,張導,主席,委員。但每有一個稱呼都是基本一樣的,

那種場面至今讓我記憶猶新。滿銀叔84歲了除子女哭幾聲外沒有人再哭了。為滿銀叔送行時,除我沒哭外,全村人都哭了。鄉親們聲聲“可憐的滿銀”早打動我的心扉,同情也是情,

本來祭奠滿銀叔叔陰著個臉,轉頭看到我便笑了。一聲聲的“三毛回來了”讓我心存感念,笑意裡有友善,有溫情,有心緣。我童年記憶裡的新媳婦兒,如今只剩慈眉善目了。步履蹣跚,和藹可親也是她們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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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在這個送行的夜晚。在故鄉的老宅旁,我再次感受到了家鄉的月更明,故鄉的人最親。鄉風,鄉音,鄉情牽掛著我的靈魂。故鄉,如果我是秋日裡孩堤們電杆上捉到的那隻馬蜂,你就是飛舞的馬蜂細腰上拴著的那根細繩。

有點兒難過,難過的同時又有點後悔,但我不知道難過的作用在哪裡,也不知道後悔的意義是什麼。

難過如果有用,世間就不會有痛苦,後悔如果有意義,人生就沒有遺憾。

所以我只能自己在心裡給自己演一場曲終人散的戲,演戲的是自己,觀眾也是自己。

細膩的人就像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裡面承載了很多不被人理解的情緒,一碰就碎。

不過難過只是路過,後悔也只是偶爾,日子還得好好過。

有些人,當你意識到已經錯過的時候,沒有必要用任何形式去糾纏和挽留。人走茶必涼,人去樓定空。

這個世界太大了,有人離開就會有人到來,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現實不是演電影,不是誰離開誰都會一直等待。

現實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沒有什麼好難過的,不管是什麼樣的感情,人在變了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