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籠罩住這座小縣城的大街小巷,厚重的鉛色雲層鋪展衍生至天際,壓得人心頭髮慌。
正值十二月的城市寒冷刺骨,寒風夾雜著飛雪迎面撲來,即便少女裹成熊狀也抵擋不住寒風侵襲,小臉被凍得通紅,長睫上都掛著霜。
這是距離a市附近的一個三線小城鎮。
鎮子有些小,只有一個老舊破的遊樂園是鎮上小孩子們的遊樂設施。
白子菟連忙進了這遊樂園裡唯一的避風港。
——售票廳。
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她長長的撥出一口氣,然後胡亂地整理了身上的飄雪,臉上的雪已經開始融化成水,溼漉漉地沾著她的髮絲,有些難受。
售票廳裡面已經開著暖氣,電視機里正播著財經頻道。
裡面正端坐一個少年,看到少女進來,連忙起身:“兔子姐?你怎麼過來了?”
他叫陳巡軍,是a大的學生,是白子菟工作這裡老闆的兒子,剛好寒假過來幫忙。
他端起一杯早就準備好的熱水遞給少女,關切地開口:“不是說好今天不用過來上班了,這雪這麼大,肯定也沒人來的,你出門也不方便……”
白子菟笑著,那雙杏眸便彎成一道月牙,像是老朋友間的調侃:“這麼說就不對了,我也不能白拿工資呀。而且,不上班你養我呀。”
說著,她接過少年遞過來的熱水,小小地抿了一口,一股熱流順著口腔蔓延至全身,她舒服地發出一聲喟嘆。
見少年沒說話,她轉過頭,便看到少年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她正愣住,這眼神太過熟悉了。
以前她無數次能在那人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
時間荏苒,轉眼間兩年過去了。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正想著,少年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羞赧:“兔子姐,如果我說我養你呢?”
發呆的少女似乎沒聽清楚少年說了什麼,反問:“什麼?”
少年語氣急切帶著一絲窘迫:“兔子姐,我們認識半年了……你知道的我……”
白子菟轉過頭去,便看到少年臉頰已經紅透了,她不由得噗嗤一笑,打斷少年未說出口的話。
少年還沉浸在少女明媚的笑容中,便看到她舉起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我結婚了。”
少年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他有些著急地上前兩步:“我不在意!”
白子菟愣住:???她在意啊!!!
見少女明顯被自己嚇到了,少年剋制了一下自己跳得有些快的心臟,慌忙地解釋:“不,不我是說……”
話一出口,卻開始結巴:“你這麼好,他怎麼捨得讓你出來到處跑的?他一定是不愛你,你跟他離婚……我,我不在意的。”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眼前少女。
卻見少女眉眼含笑,那雙杏眸泛著水光,就像是泛著漣漪的湖泊,盛著細碎的陽光,帶起一陣春風吹拂進他的心裡。
少年愣住,不由得有些陷入這雙溫柔的眼眸。
她的眼眸有山川,有湖泊,盛著人間細碎的光輝,也帶著塵世間的俗念。
就是沒有他。
然後,她就聽到那熟稔的,溫柔的聲音響起:“不是的,愛一個人不是將她拘在自己一方小天地裡。小軍,你還小。你應該去見見外面的世界,等到了外面你就會發現,其實我只不過是你遇見的滄海一粟,過眼雲煙而已。”
少年剛想反駁,卻聽少女溫柔的聲音繼續響起:“而且,我愛我的丈夫。很愛很愛。”
這兩年她走遍了大江南北,去看過塞北的荒漠,也見過江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