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不跟你說,你呢,你有事兒跟我說了嗎?”
楊今的唇就抿起來了,抿得紅潤。
梁也看著心焦,覺得醫生不允許他抽菸簡直是十大酷刑。從前他煙癮不這樣重,他認為楊今應該對此事負終生全責。
楊今瞪著他,不服氣道:“梁也,是我先生氣的。”
喲,生氣還要爭個先後。
梁也破了功,被他逗笑,聲音放軟了些:“那我這不是來給你賠罪了麼?祖宗。”
說罷梁也走上前,伸手觸碰他的頭髮。
楊今躲了一下,梁也蹙眉,伸出另一隻手強硬地扶住楊今的後腦勺,又剋制地只是在他頭上揉了揉,沒做更多。
生氣的兔子還是要先餵飽再宰殺。
梁也鬆開楊今,回到灶臺前,抄起鍋,把鍋裡煮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倒一旁的空碗裡,打算待會兒自己把這碗東西吃了。
很快,兩菜一湯做好,梁也端上桌,想要叫楊今來。一回頭,卻發現楊今正偷偷把他自己煮的那碗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掉。
已經倒了,再去阻止也來不及。梁也嘖一聲,覺得浪費,“我打算吃的,你倒了多浪費。”
楊今抬頭,緩緩看他,“可是那麼多菜,你不陪我吃嗎?我以為你想陪我吃的。”
語氣是平淡的,甚至有些低落,卻又好像帶著鉤子,要把梁也心底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全都勾出來。
梁也強忍慌亂走回餐桌邊,催他:“涼了要,趕緊過來吃。”
楊今真就沒再說話,乖乖走過來,坐下,低下頭去,拿起筷子,夾起一口菜,送進嘴裡。楊今的動作總是慢條斯理,張嘴、咀嚼、吞嚥每一步都像慢鏡頭,在梁也眼中放映。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梁也心中膨脹起來。
想要照顧眼前這個人,想要把他養得很好,看到他滿足就能感覺到幸福。
楊今吃飯很慢,梁也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而後就撐著下巴,足足看了楊今二十分鐘。
等著、看著,梁也就無意識地想,這小孩兒生得真他媽好看啊。
二十分鐘後,楊今抬起頭望他,說:“我吃好了。”
一滴湯汁粘在楊今嘴角,梁也盯著他看。
盯了很久,楊今也沒有意識到他嘴角有東西。
梁也的手已經躍躍欲試。他這輩子沒有喜歡過誰,不知道該怎麼喜歡一個人,更不知道該怎麼喜歡一個男孩兒。
抽菸喝酒打架都是暴力的事兒,從前梁也並未覺得這是陋習,現在竟然開始後悔,後悔遇到楊今之前沒學習過何為溫柔,不然現在也不至於如此侷促。
湯汁兒還在那兒,這傢伙還不自己擦掉。
不管了。他不擦,難道還要等到楊今去澳門找別人擦嗎?去他媽的剋制。
梁也直接伸出手,正要用拇指指腹把湯汁抹掉——
楊今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縮了一下。
梁也立刻蹙眉,不悅地問:“躲什麼?”
楊今像是被嚇傻了,整個人仍然保持著後縮的姿勢,話也說不出一句。
梁也沉聲叫他:“過來。”
楊今跟沒聽到他話似的,倏地站起來,慌亂之中把兩個碗拿到廚房,啪一聲開了水龍頭就是洗。
梁也坐在餐桌前,低聲笑了一下。
怎麼,反覆催促他快點賺錢的人,控訴他是騙子其實根本不想在一起的人,現在碰一下就跑了?碰一下怎麼了?
梁也起身走到廚房,雙手抱肘,靠在門框上蹙眉打量楊今。
楊今背部微微聳起,像兔子炸毛,看起來緊張仍未緩解。梁也不知道兔子炸毛了怎麼辦,他沒養過兔子。
快說點兒什麼,說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