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老太太是一品誥命還算沉得出氣,認出這身服制便想把人讓到側廳。
東廠駕臨必有新聞,不是抄家就是滅門。
但既然不是一大群番子闖進來而是督主親自過來那就還有緩和餘地,老夫人不想讓滿堂的賓客看了笑話。
肖淵卻冷笑著一拱手,“不必麻煩了,本督主是來給老夫人賀壽的。
只是沒成想您家孫女婿和您兒媳婦孃家的案子發了。
東廠過來抓人,本督主不想讓他們驚擾了女眷這才自己跑了一趟。
老夫人把人叫出來吧,真等廠衛進來搜那就難看了。”
老夫人恨恨地瞪了兒媳婦一眼握緊了拳頭,這蠢婆娘一定是得罪了活閻王,要不然對方沒理由做的這麼絕。
早不來晚不來偏要趕在她壽宴當天抓人,不光誠義伯府成了笑話,以後她每年的壽宴也都不用辦了。
可再怎麼氣現在也不是罰兒媳婦的時候。
人家給了臺階他們就得趕緊下,否則真讓番子過來搜那就把在場所有的女眷都得罪了。
肖淵的出現讓正在吃席的夫人小姐一陣竊竊私語。
有擔心的,有看笑話的,也有不明所以打聽這人是誰的。
江心雨拖著下巴目光灼灼地盯著肖淵一臉花痴。
穿制服的狗男人真是越看越帥,以前咋沒看他穿過這身呢。
也不知道這種官服限不限量,要是有富裕的話她想糟蹋一下,連著穿它的人一起。
儘管現場人挺多但肖淵還是心有靈犀的感應到了老婆灼熱的目光,只是大庭廣眾的他沒好轉身去看。
不過以他對那小饕餮的瞭解,估計夫人這會兒滿腦子都在想瑟瑟的事情,今晚上大概又有超額福利。
老夫人望著肖淵忽然詭異的微笑心裡沒來由的一慌,又緊著催促了兩聲讓她們趕緊的。
很快謝家的二姑娘和伯夫人的嫂子便被婆子架著拖了過來。
肖淵淡淡的對老夫人點了下頭,
“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本督主就不捆人了,還望二位儘量配合查案莫要生事。”
儘管謝老夫人恨得要死還是勉強擠出一抹笑,
“那老身就多謝肖督主了。”
謝二姑娘頓時一臉絕望坐在地上不肯走,一會兒喊祖母一會兒喊母親希望有人能把她留下。
就算夫家犯事了她不是還可以和離嗎?
她是誠義伯府的二姑娘,她才不要跟著那一家子去吃牢飯。
老太太呵斥了一聲閉嘴厲聲道,
“慧丫頭休要胡鬧,肖督主網開一面允許婆子壓著你走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難不成非要讓大男人把你拖走你才甘心?
族裡其它姐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謝慧眼淚嘩嘩的瘋狂搖頭,她就要進大牢了還管什麼名聲。
別人嫁不嫁的出去關她什麼事兒,她只知道一旦被帶走她就完了。
老太太看說不通也沒了耐心,使了個眼色立時有兩個粗壯的婆子堵了謝慧的嘴將她鉗制住。
伯夫人的嫂子已經腿軟站不起來了,又有兩個婆子將她架起。
肖淵嘲諷一笑說了聲告辭轉身就走,直到一行人完全不見了蹤影大廳裡依然鴉雀無聲。
有那膽子小的姑娘早已嚇哭了,只是緊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
尤其是今天找過江心雨麻煩的那幾個。
她們是第一次看到當堂抓人,也終於瞭解了東廠是個什麼樣的恐怖存在。
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叫貴賤一瞬間雲端墜汙泥。
謝二姑娘宴會前還是堂堂伯府嫡女金樽玉貴,可就這麼一會兒就成了低賤的犯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