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陳夫人求見。”一位宮人來稟。
曾經的都察院右都御史陳大人已升任左都御史。
“快請。”
阮綿放下手裡的話本子,讓綠茉和春芽為她換了身衣裳,方來偏廳見客。
同陳夫人一起的還有其女陳靜。
“臣婦拜見阮妃娘娘。”
“嫤姨快免禮。”阮綿上前虛扶了她一把。
適才來的路上,陳夫人原本還有些顧慮,現在聽到她這稱呼,心中瞬間安定了下來。
她面色微窘,笑道:“娘娘就別打趣臣婦了,從前是臣婦不知天高地厚,您就忘了這茬兒吧!”
阮綿掩唇淺笑。
陳靜上前見禮:“臣女拜見阮妃娘娘。”
阮綿笑著讓她免禮,又邀她二人坐下。
品了盞茶,寒暄了一陣,只見陳靜紅著臉起身:
“娘娘,這是我親手繡的香囊,向劉御醫討的方子,在裡面加了驅蚊蟲的草藥,最適合現在佩戴,送給您,望您莫嫌棄。”
阮綿示意,綠茉上前接過香囊,送到阮綿手中。
香囊做工精緻,繡工更是絕妙,一簇玉簪花的葉子上還繡了只小小的螞蚱。
這種小物件最是考驗繡技了,阮綿笑道:
“陳妹妹這繡活實在靈巧,多謝啦!”
卻見女子低垂著頭,粉潤的臉頰上盡是羞澀。
阮綿一怔,這丫頭素來活潑,且她們又不是第一次見,怎麼作這般模樣?
正疑惑著,便聽一旁的陳夫人道:
“娘娘莫要誇她了,您也知道,這丫頭自小淘氣慣了,也就這段日子才穩了性子,跟著嬤嬤學做針線。
不過,倒也難為她能靜下心,這些日子給府中長輩、兄嫂做了不少物件,雖不及手藝精湛的繡娘,但難得的是這份心意。”
這話是自謙,實際的意思是,她閨女性子穩,繡技好,孝順長輩,和睦兄嫂。
聽到這裡,再聯絡陳靜的反常,阮綿隱隱有了猜測。
瞧這架勢,莫不是看上阮綜那小子了?
不由多打量了陳靜兩眼,當初那個嬌憨圓潤的小丫頭,如今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眸光清澈,俏麗討喜。
配她那人模狗樣兒的弟弟綽綽有餘。
後宅女子交談一向隱晦,尤其涉及女兒家的婚事。
此時,阮綿心中有了數,淺淺一笑:
“有女如此,夫人好福氣。我記得,再過半年,陳妹妹便及笄了,也該說親事了吧?”
聽到她這樣問,陳夫人心中一喜,忙道:
“正是呢!也不知將來能尋到怎樣的人家?”
阮綿瞧著陳靜讚道:“陳妹妹這般人物,性子好,模樣更是沒得挑,連我都喜歡,將來定能覓得如意郎君。”
“那便承娘娘吉言了!”陳夫人大喜。
來往多年,她知道這位阮娘娘是剔透玲瓏心,定已瞧出了自己的意圖,能這般表態,便是說明願意結這門親了。
從後宮出來,陳靜忍不住問:
“娘,這就行了嗎?沒見阮娘娘答應啊?”
陳夫人瞪她一眼:
“娘娘未將話挑明,是顧及我陳家的顏面。
談婚論嫁,向來女方要矜持守禮,虧得咱們兩家本身交情匪淺,否則今日主動上門,還不得引人輕視和恥笑?”
說到這裡,她不由在心中感念阮綿的心思細膩和滴水不漏,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之前聽自家老爺說起過阮小侯爺,小小年紀,氣度不凡,那日她去兒子的院子,見到了那少年,果然沉穩有度,謙遜溫和。
自家閨女也到該說親事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