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人——膈應人。次數多了,她不耐煩,便下令若無必須,別莊的人少與本地的村民來往。
“咱們無需收買人心,也不指望他們回報什麼,那些粗糧咱們雖是用來喂牲畜的,但卻是貧寒人家日常果腹之餐,對忍飢挨餓已久的災民來說,已是難得。”阮綿道。
並非是她沒有救民濟世的心,只是她能力不足,不想生事端。
“我懂了。”綠茉點了點頭。
她生下來就在侯府,因著爹爹被倚重,她也如千金小姐一般,是錦衣玉食長大的。
但她也聽爹爹說過年少的事,那時爹爹家中貧寒,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災年甚至啃過樹皮,嚼過草根。相比起來,粗糧還是好的了,還管飽呢!
桃溪去前院傳話安排了。
阮綿繼續對賬,直到夜幕即將降臨,才忙完。
“前面怎麼樣了?”
青芷恭敬道:“回姑娘,奴婢剛剛去前面瞧,熱粥和熱餅子都做好了,已經給他們分下去了!”
阮綿站起身:“為我更衣,我去前面瞧瞧。”
青芷忙阻止:“姑娘,那些人大多髒亂汙濁,且有的人行止粗俗,別衝撞了您。”
她剛剛聽守門的小廝說,那些人隨地吐痰吐口水不說,如廁也不講究,別莊門外現在已經一片狼藉了。
阮綿道:“無妨,我不走近,就站在遠處。”
來至前院,萬管家就在院中,袁誠正在向他稟報事情。
“姑娘,小人已經將這些災民的情況告知順天府尹了。”
見她來了,袁誠上前恭敬施禮道:“可他說此事幹系重大,他要先上報朝廷,由朝中商議後再做定奪,便打發小人回來了......”
阮綿嘲諷笑道:“看來大人們少不得要為此事唇槍舌戰一番了,罷了,你辛苦了,去歇著吧!”
袁誠拱手一笑:“姑娘說笑了,只是騎馬出去跑了一圈,若這也能累著,小人這護院隊長就別當了。”
阮綿正想開口,突然從大門外面傳來喧譁聲,聽著甚是混亂。
怎麼回事?眾人蹙眉。
阮綿道:“去看看。”
剛來至門洞,只見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從門縫處鑽了進來,見到來人趕忙行禮。
“怎麼回事?外面吵什麼?”萬管家面容冷肅。
那小廝一個激靈,結結巴巴道:
“回姑娘,萬管家,那些人說......說天色已晚,夜晚氣寒,他們在外面凍一宿受不住,聽說咱們這裡屋子多,吵嚷著要進來歇一晚上,暖和些。”
“這些人還真是得寸進尺,咱們管了他們吃喝,還得管他們屋子住?咱們欠他們的嗎?”綠茉憤憤然。
阮綿已經走至大門處,站在門縫邊,向外探看,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一個個衣衫破亂髒汙,面容瘦削憔悴,看上去便叫人心生悲憫。
可他們現在正在跟別莊的家丁爭吵,神情猙獰可怖,令人反感。
“看這樣子,咱們若不答應,他們不會罷休了,這該如何是好?”
“這......還真賴上咱們了!”
“姑娘,我帶人出去將他們驅走吧,這些人如此不知廉恥,不配得到咱們的憐憫!”
透過門縫,阮綿細細掃過外面那些喧嚷混亂的災民。
突然,她眉頭蹙起,垂眸思索片刻道:
“袁誠,你去同他們說,稍後我會命人在外面給他們搭建氈棚,在裡面放上碳盆,不會叫他們凍著。”
袁誠驚訝而遲疑的看向萬管家。
萬管家覷了一眼那些吵嚷嘈雜的人:“照姑娘說的辦。”
袁誠出去了,他聲音洪亮,站在高處,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