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不過卯時剛至……
悶頭跑步的容玖玥並未答話,隨即忽地轉身,出拳直直攻向紅葉。
紅葉以為她是欲與自己切磋,遂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爭取在她手下多堅持些時間。
畢竟小姐的內力與力道,實在是強悍得有些離譜。
然而,一盞茶的時間過去——
容玖玥頹然地坐在銀杏樹下,整個人徑自發呆,宛如雕塑。
“小姐……這是怎麼……怎麼回事?”
紅葉回過神來,滿臉驚愕,隨後變得焦急不已。
小姐的招式依舊,但內力似乎僅剩不到五成,那身神力,至多隻有昔日的三成左右。
“我也不知……”容玖玥緩緩搖頭。
“在落霞山還一切正常,這一路上也無異樣……似乎從昨日午後,就突然變成這樣!”
七月下旬,他們回京途中,遭遇巨石攔路,那時她還能輕鬆地踢開巨石。
“都怪當日寒師兄的烏鴉嘴!”紅葉緊咬銀牙,低聲擠出這句話。
什麼神力是有時間限制的……
“小姐,是否需要將此事告知老爺子他們?”紅葉面露憂色,輕聲問道。
“師父應已前往北疆……”容玖玥無奈嘆息,“且在山中半個月,師父日日為我診脈……”
“我剛為自己檢查過,體內根本沒有絲毫中毒跡象!”
說話間,容玖玥的指尖,再次搭上自己的左手腕。
只可惜,結果還是與此前一樣……
,!
她哀嘆道:“我可以斷言,內力並未消散,只是被壓制住,現今漸漸無法使出來。”
話落,她扶著樹幹站直身子,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又隨意踢了幾下。
與往日相比,四肢綿軟無力,仿若麵條一般!
“小姐,此事非同小可,萬不可瞞著老爺子與寒師兄啊!”紅葉勸道。
容玖玥搖了搖頭,“還是等他們來洛京再說吧。紅葉,我的醫術不比師父差多少……”
其言下之意,紅葉自然是明白。
如今這般情況,即便老爺子匆忙自北疆趕回,恐怕也無計可施。
“那麼護國公呢?難道你也不準備如實相告嗎?”紅葉無奈問道。
“想瞞也瞞不住……”容玖玥低頭揪著墨菊花瓣,暗自苦笑,“那人實在過於精明,且每日與我親密無間,又怎會察覺不到?”
言語間,她手上動作不停,無比熟練地揪著墨菊花瓣。
不多時,原本那朵黑裡透紅且泛著絨光的高雅墨菊,便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莖杆。
猶如剛經歷一場狂風驟雨的摧殘。
見此情形,善解人意的紅葉,趕忙遞上另一株花瓣錦簇的金菊。
這位姑娘在落霞山上可是有一個響噹噹的外號——摧花聖手!
但凡她心情不佳時,便會獨自蹲在花叢間,默默揪著花瓣,有時或可持續數個時辰。
心情越糟糕,摧毀的鮮花越名貴!
然而今日,她第一個下手的,竟然是宮中御賜的珍貴墨菊。
由此可見,此刻她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彷彿整個世界,處處都讓她感到煩悶。
……
直至辰時三刻,宗玄聿如往常一般來到文安郡主府。
容玖玥剛沐浴更衣,換上一襲潔白繡著梅花的長裙,長髮微溼,隨意地披散在身後。
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將自己身體的異常,如實告知宗玄聿。
“現在就是這般情況,反正絕對沒有性命之憂,亦無損身體康健,只是有些無用。”
宗玄聿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