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許良娣剛用一口山藥小米粥,便再次吐了出來。
“殿下,求您讓文安郡主救救妾身和孩子吧!妾身受苦無礙,但孩子實難承受啊!”
身著素白寢衣的許良娣,長髮僅用玉簪輕挽,此刻面色蒼白,淚水漣漣。
那只是普通的催孕之藥,斷然不會有任何不良的藥效。
定是薰香中的避子藥,害她如此!
太子妃素有賢良淑德之名,實則根本就是一個毒婦與妒婦!
祁千胤嘆了口氣,“文安郡主或許並不擅長婦產之道……”
“不是的!”許良娣連連搖頭,“太子妃的身孕皆是由她照顧,她怎麼可能不擅長呢?”
“……”祁千胤眉頭緊蹙,聲音中透著絲絲冷意,“你對長信殿之事,似乎瞭如指掌?”
突然,莜寧之言在他耳畔迴響——
有些人還真是狠心!不過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還有一句話叫做——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如今看來,許良娣當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溫順懂事……
看到祁千胤眼中的懷疑,許良娣心下一驚,身體微僵,但很快恢復正常。
“殿下……妾身沒有……”
“罷了!”祁千胤抬手打斷,“往昔之事暫且不論,畢竟你現在正艱難地懷著孤的孩子。”
“沁柔,你可以明爭暗鬥,然只能與其他妾室相爭,而對太子妃,你們唯有敬重。”
“太子妃乃孤髮妻,育有長女,且家世顯赫,非爾等所能企及!萬不可有不當之念……”
話已至此,祁千胤端起粥碗,親自舀起一勺,喂至許良娣嘴邊。
“……”許良娣茫然地張口嚥下。
“妾身不敢……但若太子妃容不下妾身與孩子呢?”她低聲呢喃。
“太子妃不至於如此行事!即便你腹中是男胎,也越不過嫡子。”祁千胤緩聲回應。
這十年間,東宮女眷亦有失子……
雖無確鑿之證,但所查明之線索皆指向嘉蘭,與莜寧毫無關係。
且莜寧內心最是純善,斷然不會對無辜幼子下手。
他猶記父皇曾言:後宮女子若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那不如不生。
或許正因如此,既無證據,再加上對嘉蘭的偏寵,他便不甚在意。
“沁柔,你心思清透,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孤自會厚待於你。”
語畢,祁千胤輕輕摸了一下許良娣平坦的小腹,繼而起身離去。
“嘔……”
須臾間,許良娣適才吃下的些許山藥小米粥,又盡數吐了出來。
“只能與其他妾室相爭……”她喃喃唸叨著這句話,不禁面露苦色,“可是憑什麼呢?”
既已進入東宮,又有哪個女子不想再往前更進一步?
那母儀天下的皇后之位,還有那萬人之上的儲君寶座……
她想為自己與家族爭取,更欲為她的兒子爭一爭。
誰規定皇后必須是太子妃?難道那張龍椅唯有嫡子方可坐上?
且縱觀東祁歷代帝王,除了開國皇帝之外,只有先帝與當今聖上,是中宮嫡子而已!
況且,是太子妃對她下毒在先……
……
翌日清晨,天剛破曉,東方漸白。
平日裡最喜睡懶覺的容玖玥,竟然已經早早起身。
只見她身著一襲素白的練功服,正在院落中,圍著花園晨跑。
紅葉不禁有些納悶:“小姐,你怎麼忽然變得如此勤奮啦?”
畢竟往日,無論嚴寒還是酷暑,她家小姐一般皆是睡至辰時左右,才會勉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