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那日多虧了少夫人的藥,我還沒來得及答謝少夫人呢。”
沈清雪擺擺手,“令千金無恙便好,舉手之勞而已,夫人不必客氣。”
沈清雪不知道這位夫人是何身份,只當她是心善,或許是為了還自己人情,才開口的。
但是向來不可一世的張氏對上她,卻不敢發一言,沈清雪便知道這位夫人的來歷不簡單。
“叔母,今日之事,我只是想要一個公道,您若是不想在此地坦白,那便只有等著京兆府的傳喚了。就算我不追究,顧家也是要追究的。”沈清雪丟擲了顧家。
按說侯爵要比將軍要大,可是在雲照國,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爵,哪裡比得上手握重兵的將軍?張氏知道自己這一次,只怕是闖了大禍,只不過,她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自己要謀害自己的侄女。否則,沈嫣的未來就毀了。
她要是有一個殺人犯母親,別說顧家,但凡有些身份的人家,都不會要這樣的女子進門的。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如今有顧家撐腰,連血脈親情都不顧了,我又能如何呢?就連寧昌郡主都幫著你說話,我是百口莫辯了。”
沈清雪愣了愣,沒想到,方才為她說話的人,竟是一位郡主!
“清雪不知郡主身份,失禮了……”
寧昌郡主眉宇間都是笑意,“沒有關係的。”
隨後她面向張氏時,又斂起了笑容,眉宇間自有一股氣度與威嚴,“侯夫人這話,像是在指摘本郡主顛倒黑白了?這件事情孰黑孰白,我相信在場的人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你不想承認沒有關係,可你若是為了脫罪而將過錯推給別人,那本郡主可要在京兆府的公堂上,好好問一問京兆尹大人,毀謗他人,要擔什麼罪責!”
張氏徹底慌了,她雖然是侯爵夫人,可在皇族中人面前,還是不敢造次的。
“郡主恕罪,臣婦絕沒有對郡主不敬的意思。”
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呼啦啦地進了一堆人。
為首的居然是顧辭,後面則跟著京兆府的衙役。
“你怎麼來了?”
沈清雪看見那個黑色的身影,心頭突突跳了兩下。
“你有危險,我能不來嗎?早知道就不該聽你的,白日裡就應該跟著你一起來的。”
沈嫣看見顧辭,一顆心都碎了。
她如今蓬頭垢面,一身狼藉,被他瞧見,她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一直往張氏懷裡縮,不敢露頭。
殊不知,顧辭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他的眼裡只有沈清雪一人。
縱火的人被京兆府的衙役帶走了,張氏以為自己好歹是侯爵夫人,顧辭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只可惜顧辭根本沒有想過要給她留臉面,“濱陽侯夫人,既然縱火之人已經招供,說幕後主使者是你,那你便是嫌犯。你若是此刻不想跟他們走,那我就會讓人先將你們送回侯府。明日一早,我再帶著人,從侯府裡把你帶走。不僅如此,我會帶著你們,路過京都最繁華的地段,讓人高喊你所犯罪行,讓整個京都的百姓都看看熱鬧。”
張氏搖著頭,滿目慌亂,“不……不……我走,我現在就跟他們走,求少將軍,放過我的女兒……”
顧辭只扭頭吩咐,“帶走。”
於是,張氏和沈嫣都被帶走了。
沈嫣被衙役拽著走時,還一直回頭去看顧辭,那多情的杏眸裡,滿是被辜負的憂傷。
寺裡禪房多,可出了這檔子事,大家都有些後怕,折騰了大半夜,天都快亮了,於是各自回了房間。
寧昌郡主打了一聲招呼,也帶著婢女走了。
院子裡只剩了夫婦二人。
“對不起,每次你有危險,我都沒有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