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河三輝揹著豐川祥子鎖上了醫務室的門,手裡拿著風衣,鴨舌帽戴在祥子頭上。
豐川祥子選擇了第二個。
暫且在柏河三輝家裡休息一晚。
回到那個只有沒用老爹的家裡和留在醫務室基本沒有區別,都沒有人照顧,無非是換個地方死而已。
去醫院或者小診所?沒那個錢啊,豐川祥子身上連一千円都沒有,買胃藥都夠嗆。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祥子真的累壞了。
自從出事以來,祥子一直在為生活奔波,為了養家四處兼職,籤的也基本都是不平等的童工合同,拿的是最低時薪卻要把六七個小時都交代到工作上。
無災無病的倒也還好,可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無論身體還是心靈。如今的病號小祥受不了這種壓力的。
明明只是一個學生。
每天夜裡,憔悴的豐川祥子從末班車裡緩緩走出,從車站樓梯向上望,瞧見閃爍的星星時,她總是會稍微駐足一會兒。
暫時暗淡一會兒,我終究是要閃爍的。
可能是文藝病犯了,但這種時候豐川祥子時常對自己說這種話。
趴在柏河三輝的背上,豐川祥子有點出神,鴨舌帽壓住了視線,但還是能偶爾瞧見遠方的地平線,和隱約的燈火。
“好像......在閃爍呢。”豐川祥子低聲呢喃著。
其實“金星”一詞沒能說出口,她不能確定那閃爍著的一定是金星。她甚至不能分辨東南西北。她現在只能確定柏河三輝的心跳很有力,求生欲讓她伴隨著這個節奏努力呼吸。
腳步很緩,校園裡空無一人,特意晚出校門吃嘴子的情侶也都各回各家了。
所以祥子的低聲呢喃,自然全部被傳到了柏河三輝的耳中。
“夢囈,呼吸加快,孩子燒傻了吧。”鐵直男柏河三輝緊了緊腳步。
閃爍的不是遠方燈火,而是黑色塗裝肌肉車的車頭大燈。
道奇挑戰者,柏河三輝的浪漫!
把祥子抱到副駕駛,放平座椅讓她半躺著,之後蓋上了風衣,最後才給祥子繫上安全帶。
暖和一點算一點,而且必要的避嫌還是要有的。
聽著發動機的轟鳴,有些模糊的爵士樂電臺開始播放,車緩緩駛上柏油路。
六點三十是下班高峰期,即便住的很近,二十分鐘的路也要花上多一倍的時間。
......
“母親大人,您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一個棕發的窈窕少女依依不捨地和一個乾淨利落的女人告別。
後者還以微笑:“素世,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啊,雖然媽媽沒有很多時間,但是還是會想辦法抽時間來陪你的。”
送母親工作之後,長崎素世哼著小調,神色輕鬆地走在回家路上。只是送母親一個路口的距離,就夠素世哼上三首小曲了。
母親終於抽空和自己吃一頓晚飯了,真令人欣喜!
待會回家之前買一些食材備著,回家洗澡睡覺吧!
一輛漂亮的黑色道奇駛過,悅耳的聲浪和車窗內的低沉薩克斯隱約地傳入素世耳中。
不得不說,一輛保養好的老車真的十分吸睛,本身十分難聞的機油味似乎也浸人心脾了呢。
機油味?
“......祥子?”目送道奇緩緩駛入地下車庫,素世靜立半晌,沒由頭地來了一句。
“噗嗤,哈哈哈......”很明顯,素世自己把自己給逗笑了。“祥子不會開車啦,估計是我實在太想念她了吧。”
“祥子......你如今又會在哪裡了?”
“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