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惠寧第一時間給姚秀蘭發訊息。

姚秀蘭很高興。那一條不是她織的，但這麼多年了，能賣出去，證明有人認可她們的勞動成果。

下午四點鐘，領導離開落霞村。慢慢有些網友離開，但還有些人在執著地等待周燃。看到暫時閒下來的周燃，他們圍著他交流、拍照。

丁惠寧看著他忙碌的樣子，問江玉梅：“你願意做能掙很多錢但沒有自我的網紅嗎？”

江玉梅肯定地說：“比起現在這份熬夜班工資低的工作來說，我願意當掙得多的網紅。”

丁惠寧再問旁邊的謝明昊：“你願意嗎？”

他摸著鼻子想了想，說：“如果有機會，也不是不可以。”

接近五點鐘時，潘芸過來找她：“時間也差不多了，收工吧，咱們去河裡摸螺螄，養幾天吐乾淨炒來吃。”

丁惠寧問她：“可以收工了嗎？”

潘芸不以為意：“在村子裡，不講究那麼多。”

丁惠寧轉身問江玉梅：“收工去摸螺螄，去不去？”

“不去，現在收工我就只想回去休息，在這裡待一天，我要熱暈了。”江玉梅搖頭。

潘芸挽留她：“今天晚上去周燃家吃飯，跟謝明昊顧思遠他們一起去。”

江玉梅還是拒絕：“改天吧，今天真是感覺很疲憊了。”

丁惠寧沒有勉強：“那收拾好東西你們先回去，明天見。”

幾個人動手收拾起來，很快就裝上箱子搬上車。謝明昊有些惋惜地說：“可惜我還沒收隊，不然也跟你們一起去了。”

潘芸說：“你收隊了再來。”

兩人離開村委，先回潘芸家拿工具。半路上遇到趙馳和顧思遠收隊回來。

“你倆提早收工幹嘛去呢？”趙馳問。

“天太熱，去河裡摸螺螄。”潘芸隨嘴問，“你們今天也這麼早收隊？”

趙馳有些開心地說：“大領導走了，心裡輕鬆。你們先去吧，一會兒我和老顧過去找你們。”

潘芸點頭：“好，那你們快點，今晚要去周燃家吃飯，我們還得過去幫忙，不能等吃現成的。”

“知道。”趙馳說。

顧思遠沒有說話，但路過丁惠寧身邊時，小聲叮囑道：“注意安全。”

落霞村旁的那條河不深，快到立秋時水位下降，只沒到成人的膝蓋。丁惠寧和潘芸從家裡拿了兩個籃子，到河邊撈起褲腿，彎腰在河裡撿螺螄。

河水清涼透明，把夏日的暑氣隔開。太陽光芒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丁惠寧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河水與夕陽的照片，發在朋友圈。

河裡的螺是石螺，比田螺要小一些，附在水底和石頭上。兩人沿著水流往下，挑大的撿。攥到一把往籃子裡扔，那種清脆的聲音敲進耳膜裡，有些解壓。

河岸兩旁沒有人，是個說八卦的好地方。潘芸看著水底，聲音不高不低問丁惠寧：“你有沒有感覺到顧思遠的古怪？”

丁惠寧抬起眼側頭看這位同學，真誠地說：“我不想跟你聊趙馳同事的八卦。”

潘芸站直腰，不解地問：“為什麼？難不成我們的友誼不夠牢靠？”

丁惠寧直白地說：“是你的嘴不夠牢靠。我不想閨蜜間的私話被你一字不差地傳到趙馳耳裡，這樣我就是個笑話。”

“我也是有分寸的人好吧？”潘芸瞪眼，不服氣地說。

丁惠寧繼續彎腰撿石螺：“反正我不跟你聊派出所的人。”

“你真不考慮顧思遠嗎？我看他對你有意思了，這段時間整個人反常又彆扭。”潘芸說。

“說點我愛聽的吧，比如你跟趙馳是怎麼認識，誰追的誰。”丁惠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