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很大,如從天上潑下來似的,打到樹葉和地面上,響聲震耳。地上很快積起水流,往低窪處流去。
夜班人少,食堂沒有午飯。她前幾天在藥房待過,跟鍾秋玲關係不錯,就到她的宿舍煮麵條吃。
吃完麵條,稍事休息,去門診跟同事交班。
小夜班需要接急診病人,忙不忙看運氣。不過這種極端天氣,病人哪怕是疼痛,都會忍到天亮才來。
她去住院病房巡視一圈。鄉鎮衛生院病人少,只收了幾個慢性病患者。從病房回到診室,她邊寫病歷邊看微信同學群裡聊天。
雨一直下,到了晚上九點鐘才稍微轉小。病歷補了不少,她站起來轉轉脖子,緩解疲勞。再過三個小時,就可以下班睡覺了。
就這麼想著,看到門口似乎閃著紅藍色的光。不待她反應過來是什麼車,門衛已經開啟電動閘門,讓車子進來。
車子開到門診停下,司機開啟門跳下來,顧不上撐傘,拉開後座的門,下來一個捂著左肩的人。他一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了,臉色蒼白。
丁惠寧認出是顧思遠,連聲問:“怎麼了?是哪裡受傷?”
顧思遠因為疼痛,眉頭緊皺,聽到丁惠寧的聲音,他怕自己的樣子嚇著她,吸了口氣盡量平靜地說:“去辦案子,被嫌疑人紮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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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惠寧讓開半個身子:“快進去,我先給你止血。”
顧思遠到了診室裡坐下,丁惠寧讓他的同事脫下他的襯衫,他勁瘦板正的身材就這樣出現在她眼前。
不過情況緊急,她也沒有空去欣賞他的好身材。她觀察出血口,拿來止血繃帶替他纏上。
處理過程他疼得身子顫抖,緊抿著嘴唇,沒有發出聲音。
倒是丁惠寧有些不好意思,學醫是解剖過人體,規培時也跟醫生上過手術檯,不過是第一次給赤身的傷者處理病情,經驗欠缺。
纏好止血繃帶,她額頭冒了些冷汗,長舒一口氣。
顧思遠問她:“會很難處理嗎?”
丁惠寧低頭在病歷上寫字,不敢看他:“也不難,等血止住了清洗傷口,再進行縫合。打一針破傷風,前三天過來換藥,再給你開一些口服消炎藥。不過不要有激烈的動作,防止傷口崩開。”
她的聲音說到後面有點小,耳垂還紅了。
顧思遠這下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赤著上身,可能年輕姑娘害羞了。他對同來的同事說:“你把衣服讓我穿,你自己回所裡換去。”
同事看一眼丁惠寧,再看他,沒有說話,就把衣服脫下來給他:“我晚點再過來接你。”
顧思遠只有一隻手能動,他慢慢套上襯衫。丁惠寧想過來幫忙,抹不開面子,只在他套上襯衫之後,過來鬆開止血帶。
血已經止住了,丁惠寧叫來護士,幫他清洗再縫合,最後打破傷風。
處置完畢,顧思遠說:“我們加個微信吧,方便我向你諮詢傷情。”
:()共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