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惠寧摳著指著縫，笑著說道：“喲，訊息挺靈通的。”

潘芸臉上的笑意收起來，認真地問：“你倆來真的？”

丁惠寧嘆一口氣：“你訊息這麼靈通，可知道我家原來預約的收割機壞了，我爸媽擔心收不上糧，這幾天上火覺都睡不好嗎？”

潘芸訕訕地說：“我也不知道你們怎麼回事，就聽見村裡人說今天周燃女朋友去田裡送奶茶。”

“過兩天台風要來，我們家人工割，我弟傷到腳了。我想到周燃，給他打電話，他晚上十點還過來幫忙，我給他送杯奶茶算什麼？”丁惠寧淡淡道。

“唉呀，你別生氣，村裡人在傳，我也沒有相信，這不是過來問問你嗎？”潘芸解釋。

“我沒生氣，反正不是真的。等忙完這陣子，我爸媽還要給他送雞鴨。”

潘芸感慨：“哎呀，周燃真是不錯的人。只要能抽得出空來，他都願意替別人排憂解難。”

“我本來也是病急亂投醫，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他願意來。”丁惠寧說話間，語氣多了一份敬重。

潘芸說：“這陣子都在忙收糧，等忙完了咱們聚聚。”

丁惠寧點點頭：“好的。”

……

周燃白天在地裡幹活，農戶是請吃飯的。吃完飯，歇上半個小時，又繼續去田裡。

晚飯也有人留，不過他想回家休息，便拒了。

回到家裡，家人已經吃過晚飯，給他留了菜。母親見他回來，笑呵呵地給他裝了飯，然後就坐在他身邊。

周燃覺得有些反常，說道：“怎麼今天笑容這麼好？”

“我兒子那麼辛苦幹活兒，我心疼著。”母親說。

周燃不太相信這個藉口，一邊吃飯一邊說：“有事就說，一會兒還得去收一家。”

最近農活勞動強度大，他都是早出晚歸，回到家洗洗倒頭就睡，跟父母的交流不多。

母親索性也不裝了，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

周燃知道她問什麼，直接打斷她的話：“昨天晚上加班幫人家收糧，今天特意到田裡道謝的。不是物件，不要信別人瞎傳。”

母親噎住，隨後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你真無趣，連哄都懶得哄。”

周燃放下筷子看著母親：“媽，最近這陣子我很累。”

母親嘆了一口氣：“知道你累，現在也收得差不多了，過完這幾天就好好歇歇。”

周燃繼續吃飯，過一會兒母親又不甘心地問道：“那姑娘人怎麼樣啊？以後有沒有可能呢？”

兒子重點大學畢業，一意要回村子，現在事業雖說未成大就，不過比起那些年輕人還是很厲害的。在找物件上，她有自己的標準：最少得上過大學。

上過大學回來的姑娘很少，她又把標準降低一些，讀過書就成，像潘芸那樣也不錯。不過那姑娘找了派出所的民警，兩家結親是不成了。

二十六歲的年紀，在農村顯得大了。他不著急，父母還是挺急的。

周燃吞下嘴裡的東西，勸說母親：“你不要著急，等我事業做起來了，你不用愁你兒子找不到結婚物件。”

他索性不吃了，拿起手機進房間去：“我躺半個小時，腰疼。”

母親看著關上的門，搖頭嘆氣。

……

丁惠寧家稻穀曬到半乾時，颱風來了。

下午四點多天就黑得夜晚似的，在家裡不開燈就看不清楚。她今天晚上值小夜班，從六點到晚上十二點。

害怕下大雨去不了，她沒吃晚飯騎上電車就出發。

外頭風很大，揚起沙子撲進眼睛，讓人睜不開眼。跌跌撞撞地開到衛生院，不一會兒就下起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