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惠寧回覆他:【沒有談。以後不準再問,不然拉黑。】
兩分鐘後,丁書陽回覆過來:【無趣,霸道!】
她收起手機,沒有說話。
靜坐了一會兒,去辦公室跟同事交接班。
坐到電腦前,腦子裡又不自覺地想起昨天那個過來體檢的小女嬰,心情異常沉重。再想起外婆喪禮上姚明志夫妻那醜陋的嘴臉,想到母親和小姨盡心盡力照顧自己的母親,外人對她們的議論卻沒有停止。
她眉頭緊皺,久久都舒展不開。
這即將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
下了夜班,她回宿舍去補覺。睡到中午醒來,她騎上電車回家裡去吃飯。吃過飯,坐到織錦機前,照著昨天姚秀蘭教的步驟,慢慢地穿著梭子。
這一坐就是一下午,完全沒有睡意。
吃了晚飯,歇歇就洗澡睡覺。十點鐘上床,十一點半腦子仍舊清醒,她披上衣服下樓,又坐在織錦機前。
丁向東還沒睡著,聽到動靜悄聲下樓,看到女兒坐在織錦機前,他沒有出聲。
回到房間,他推了推已經睡著的妻子,低聲說:“惠寧又去織錦布了。”
姚秀蘭瞬間清醒:“她怎麼不睡覺去織錦布?明天還要上班呢。不行,我去叫她。”
丁向東捏住她的胳膊,皺著眉頭搖頭:“你別去,去了也沒用。”
姚秀蘭喪氣:“她這是怎麼了?以前讓她學,她也沒興趣。”
丁向東篤定地說:“肯定是出事了。”
“出什麼事兒咱們得知道呀。”姚秀蘭著急,“她一個人憋在心裡得多難受。”
丁向東思索了一下,決定告訴妻子:“她跟我說,等服務期結束了,就離開青峽鎮到外面去。”
姚秀蘭驚得從床上蹦起來:“她要到外面去?她到外面去幹什麼?那時候都三十歲了,不成家到外面去浪,像什麼話?到外面還有編制嗎?”
丁向東瞪她,壓低聲音:“你小聲些。”說完他耐心道,“她原來就不想學醫,是在我們的強迫下報的。幹自己不喜歡的工作,就容易出事。”
姚秀蘭想哭:“怎麼會這樣呢?別人在衛生院幹得好好的,怎麼她就不行呢?”
丁向東心裡也不是滋味,但他是一家之主,得有主意。他說:“同樣給肥除草,有些桃樹結果量就是小。由著她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她高興快樂就好。你和我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人了,管不了那麼多。”
姚秀蘭很心痛,卻又無能為力。
丁惠寧坐到兩點鐘,身子實在冷得不行才重新回房間去休息。
早上起來,在鏡子裡看到了無生氣的自己。
吃完早飯,她如往常一樣去上班。沒多久,來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孕婦。身上有幾處傷痕,額頭出血,送她來的男人說她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擔心胎兒有危險,做個檢查。
做了b超和胎心檢測,腹中胎兒一切都好。
男人還是不放心,決定讓孕婦在醫院住幾天靜養。
丁惠寧覺得孕婦並不是自己摔倒,看傷口的位置像是被毆打。可她不是警察,沒能力幫她,詢問只會放大她的痛苦。
她格外留意那個孕婦。她一個人安安靜靜住著,醫護人員詢問,也只是輕聲回答,整個人像失了靈魂,沒有生機。
三天後,男人來接孕婦出院。丁惠寧給他們交待一些注意事項,她看到年輕女子眼裡的絕望和悲傷。
她特意交待男人:“她月份有點大了,平常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幹重活,也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
男人點頭哈腰:“好的好的,我知道。”
丁惠寧看這個男人不太順眼,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