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書陽學校放假了，他回到青峽鎮第一時間就過來找丁惠寧。碰上陳順江，兩個人熱切地聊起來。

丁惠寧給弟弟兩百塊錢：“你去集市上挑兩份年貨，一份給陳順江，一份給周燃。”

陳順江趕緊擺手：“惠寧姐，我不要。”

丁惠寧朝他笑了笑：“要的。過年了，給你媽和你奶奶都買點東西。”

丁書陽拉著陳順江出去。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之後，他一個人回來，向姐姐彙報他買的東西：“買了牛奶和水果。”

“嗯。”丁惠寧還沒有下班，讓他把草莓拿回家去，“周燃大棚裡種的，你拿回去給爸媽也嚐嚐。”

丁書陽高興：“草莓呀，真是個好東西。外面賣得挺貴，燃哥對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丁惠寧斥他：“別瞎說，快回去。”

丁書陽不解：“你這麼兇幹什麼？你跟他吵架了嗎？他不像會跟你吵架的人。”

“快走，別煩我。”丁惠寧趕他。

晚上下班吃過飯後，她去了一趟作坊。桌臺上擺了好幾塊織好的錦布，周麗手裡有一個半成品的包，需要拼接固定好。

陳順江在使用一個打孔機，給皮帶打孔。最近他一直住在作坊裡。

看到她來，周麗驚訝：“怎麼有空來？今天晚上不加班了嗎？”

丁惠寧拿起一塊錦布看：“太累，不想動了。但到作坊來，看到你在忙，我幫不上，又有罪惡感。”

“來這兒陪我說說話也行。”周麗嘆一口氣，“最近作坊太清靜，平常只有我和小順江兩人。”

“周燃也不來？”她問道。

“不來。”周麗說。

丁惠寧問陳順江：“你師傅忙到這種程度嗎？”

“呃……”陳順江猶豫了一下才說，“他都不出村，要跑鎮上全讓我來。”

周麗站起來，拉著丁惠寧到門口，用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問她：“那天晚上你們發生了什麼？他好像是故意避著你。”

丁惠寧搖頭哂笑：“什麼都沒發生，就是單純睡覺，開的標間，一人一張床。”

“就這樣？那有必要躲著不見嗎？”周麗不解。

“我說，既然我們不是戀人，那就希望他待我像普通朋友一樣，沒必要針對顧思遠。”丁惠寧說。

周麗撇撇嘴：“應該是受打擊了。”

“所以我跟他沒什麼樣的，你們不用想辦法撮合了。”

“真可惜。”周麗遺憾地說。

丁惠寧在作坊裡織錦布，有段日子沒碰織錦機，手有些生。

她和周麗聊起潘芸喜服的料子。現有的織錦機小，織不出大塊的錦布，裙子做成馬面裙的話，就織幾塊同樣的錦布拼在一起。

底部花紋織仙鶴紋加上梅菊紋，紅色的底子，用明黃色和翠藍色還有黑色織紋路。

“不過這只是我的初步設想，年後還得請教老師。”周麗說。

丁惠寧點點頭：“好，你辛苦了。”

她在作坊待到晚上十一點才離開。走到拐角處，意外地看見周燃。

“這個點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冷聲問他。

周燃把吸完的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碎：“本來想進去看看麗姐和陳順江，聽到你的聲音就等在外面。”

“哦。”丁惠寧雙手抱胸走開，“那我走了，你現在可以進去。”

周燃跟上去：“算了，太晚了，改天再過來。”

丁惠寧不看他，顧自往前面走。周燃跟著她回到衛生院宿舍樓，他的車子就停在對面的路邊。

她上了樓，進到屋裡，卻沒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她拉開門出去，走到走廊盡頭，隱隱看見他的車子還停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