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哭啼聲碎,喇叭聲咽。
高雲一個人,穿著白孝衫,戴著孝帽,扛著靈頭幡,開始朝墳塋地大踏步的走去……
在他的身後,是靈車。
然後,後面足足有一百多輛村裡村外的轎車,從村兒裡擺開了一字長蛇陣,朝村外綿延而去。
沒有人敢越過走路的高雲開在他的前面……
扛著靈頭幡的他,像是一個帶頭充分陷陣的大將軍一樣。
直到他走出了村外,村子裡邊,還有的車尚且一動沒動,畢竟,車隊太長了……
我的車子開在前面。
到了公路的時候,我便指揮著四輛車,把公路藍顏切斷。
這邊的人也知道這邊的事兒。
靈車出靈,誰又敢去攔?
這一攔,足足攔了十幾分鍾。
兩邊的車,排成了好長好長兩大溜……
總算完事兒了之後,我趕緊把四輛車調回路邊。
然後公路上的車子相繼透過。
當他們透過的時候,我們四輛車的喇叭一起齊鳴……
這裡路過的每輛車,也非常講究,經過我們四輛車的時候,也紛紛回鳴,表示理解……
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二叔這一天一夜的喪事,我沒有掉一滴眼淚。
但是,當一輛接著一輛的車子路過我們,紛紛朝我們幾個幾輛車回禮喇叭的時候,忽然之間,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眼淚瞬間嘩啦啦的不受控制的往下淌,怎麼也止不住,說啥也止不住了……
喇叭長鳴,來往車輛紛紛回禮,足足有差不多兩三分鐘的樣子,直到最後一輛車透過。
喇叭聲止,我的眼淚,忽的一下子,止住了……
我趕緊拿起車裡的礦泉水,出了車。
旁邊坐著我車的生哥,趕緊跟著出來,給我倒出來一些水,洗了一把臉,把臉上的淚漬洗掉……
嗯,這貨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情商真低……
墳塋地那邊的入葬現場,我就不能去了。
我是要在這邊收尾的。
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車隊開始回流……
我便在這邊開始給每一臺車發煙,每一臺兩盒華子,算是各位鄉親們捧場的一點酬謝。
然後,車隊全都奔著鎮裡的飯店吃飯……
這一場喪事,基本,就算到了尾聲。
一個人一生的最後一場熱鬧,自此結束……
自此,塵歸塵,土歸土,橋歸橋,路歸路。
你什麼都沒有改變。
你什麼也改變不了。
人生如夢,你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這不禁使我再次想起羅老師的話,若非命運的庇護,你早就沒了。
你所有的夢想,你所有對人生的一些偉大規劃,都是煙消雲散,都只是一場笑話而已……
這個世界,沒有人在乎你的喜怒哀樂,沒有人在乎你的壯志雄心,就像沒有人,還會記得二叔的風馳電掣無限迴圈掃堂腿一樣……
這個世界,還有誰知道,那曾經是一個追風少年懵懂的夢呢?
他甚至為此離家出走,去尋夢中的少林寺……
可笑嘛?
可笑!
好笑嘛?
其實一點都不好笑!
就像有的少年曾說,他是為了中譁之崛起而讀書,引來了鬨堂大笑……
就像曾經有人說,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笑話沒有實現就是笑話,笑話實現了,就是預言!
給他們發煙的時候,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