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現在煤炭鋼鐵市場大好,來錢最快,就是各種手續辦起來麻煩些,還有承擔的風險也大,這幾年煤礦事故頻發,家屬鬧上門來,就你這種好脾氣,我怕你應付不來。&rdo;
朱清和意外地看著阮穆,沒想到他年紀小,腦子裡裝了不少東西,隨口說道:&ldo;我正有這個打算,這兩年我一有空就在外面轉悠,清遠市地下煤礦儲量大,有不少外地的人也來開煤礦發大財。人為了錢,為了過日子,明知道不好還得去做。算了,我都覺得假正經,我想把博西給買下來,它的手續齊全,能省不少事。&rdo;
朱清和會盯上博西,說起來也是偶然,那年博西老總因為犯事被關進去,家裡的生意變得十分不景氣,身在管理層的眾位親戚蠢蠢欲動,爭奪大權的戲碼唱到現在還沒消停,不過博西的最終控制權在老總的老婆手裡,聽說她被丈夫的七大姑八大姨給鬧得心力交瘁,打算將公司高價出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但是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賣出去的,獅子大開口把有意向的人全都嚇得不敢登門了,朱清和覺得這個時候是不錯的機會。省會城市所能接觸的人更多,這幾年他也領悟到會說話的重要性。
與那位博西老總的夫人來說,她此時猶如困獸一般進退兩難,想來心思早已不穩,他趁著這個時候去談價,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這幾年他手裡的錢翻了好幾倍,差不多能拿下來。
阮穆笑了笑,這一世的朱清和好像開竅了,他竟比任何人都高興,悠悠說道:&ldo;既然決定了就早下手,免得被人搶了後悔,這段時間我給你打下手,怎麼樣?要是錢不夠,我也能幫上忙,銀行收利息,我這裡不需要那套。&rdo;
朱清和如何能不動心?上一輩子就算不曾接觸過,也看了不少因為資金鍊斷裂而發生的崩盤事件,阮穆雖然年紀小,但說出的話卻很有說服力,因為他確實有這種資本。當年那筆錢放在哪兒也算的上是大數額了,可他眼睛眨都不眨就給了自己,一度讓朱清和很莫名,雖然最後知道他的目的有些無法接受。
阮穆被朱清和眼底的渴望和不願給刺痛了眼,長長的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悶聲說道:&ldo;我比誰都希望你好,我喜歡你,但是我不想成為你心上的累贅。這是正事,與感情無關,你不要有壓力。&rdo;
朱清和嘴角動了動,而後扯出一抹笑:&ldo;時間不早了,睡吧。&rdo;
夏天睡炕有點太涼了,他白天的時候將被褥曬過了,這會兒還能聞到太陽的味道,整個人倒在上面,沒一會兒就睡著。他太累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放到明天再去想。
阮穆站在他旁邊,見他很快睡得香甜,忍不住彎了嘴角,懸在高處這麼多年的心終於踏實了。那幾年不是他不想回來,而是爺爺強壓他參加了些所謂磨練意志的訓練,一到放假就得脫幾層皮,連吃飯洗澡睡覺都跟打仗一樣,只有做夢的時候能想想那些對他重要的人。
阮穆粗粗洗漱完,和朱清和並排躺下來,在越過他拉燈繩的時候沒忍住低下身子在所愛的人的唇上嘬了一口,竊喜中還有些難過,他為什麼不能接受自己?難道是怕外人的眼光?那他們到時候可以離開,去國外生活。不過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壓下去了,就沖朱清和賴在清遠哪裡也不去的勁兒,要讓他到陌生地方生活顯然是不可能的。
朱清和好像對這片土地有莫名的執念,沒有任何人能化解。不過能睡在他身邊的感覺真舒服。
第二天朱清和醒來時外面的太陽已經快要到正中天了,揉了揉眉心,對整個人都快壓在身上的阮穆,他是一點脾氣都沒了。從小就睡相不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散亂的髮絲擋住了眼睛,睡得安靜又香,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