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豪商用得上奴隸的。”

邊上的孫伍接著說：“其實越有錢的人家對於奴隸越是不待見，基本上不會讓奴隸進家裡後院，會覺得不乾淨。一般都是自家的親近下人。頂多有幾個奴隸做一些最髒最累的夥計，平時都關在屋裡。

真正需要大量奴隸的是一些豪商手裡需要密集勞力的商號。比如說布坊、石場、礦場、鐵坊這類地方。

咱們萍洲城這邊礦場很少，而且都是些小礦，也沒有鐵礦。所以奴隸的主要消耗處是在布坊和石場那邊。”

“等會兒去牙行的時候，我們就先把重點放在這兩個方向。如果沒有什麼發現再轉那些零散出去的奴隸。”

薛無病自然沒有異議。只不過他沒太懂什麼叫“零散出去的奴隸”。

孫伍笑著解釋說：“哦，這個是我們說習慣了給的代稱。意思就是那種零零散散從牙行買走的奴隸。而剛才所說的那些地方都是成批成批的買走，所以作為區別。”

“原來如此。”薛無病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可心裡稍微一琢磨就發現，看似在積極偵辦案件的孫伍和許志林其實也是有花招摻雜在其中的。

說起來先去把注意力放在布坊、石場這兩個奴隸最多最集中的範圍，暫時放緩對零散擁有奴隸的其他地方。這聽起來合情合理，甚至有提高辦事效率的意思。

可關鍵就在於“零散擁有奴隸的其他地方”具體是什麼地方。

普通人是用不起奴隸的。能用上零散奴隸的除了大批使用的大商號之外，還能有哪些人？

官家的人也肯定家家戶戶有奴隸！

薛無病瞬間就從面前這兩個看起來耿直的衙役臉上又體會到了衙門裡混成老油條的人能有多油滑。腦子轉得能有多快。

官家的人就是官府的人。而安維衙門就是官府下面的分設，屬於“一家人”。

所以對外面威風赫赫的強權到了自家人面前那就不一樣了。

不說網開一面，但至少是要給一些優待的。甚至需要“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真正的拿案子接觸“自家人”。

畢竟外面的諸如大商號或者牙行這些不太可能把手伸進安維衙門裡面來。可“自家人”就不一樣了。稍有不慎那是真的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

這些發現讓薛無病對衙門裡的事情又有的新的認識。但談不上多新鮮。

不過薛無病的這個發現讓他感覺到安維衙門辦案子的時候似乎存在一個天然迴避的死角？或者說預設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