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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頁

阿史那勃格沉默了一會兒,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他的部下紛紛勒馬。

風聲鶴唳,一片肅殺。

阿史那勃格撥馬,走到陣前,緩緩拔出腰間佩刀。

他不可能背叛義父,即使他才剛剛被義父逐出土城。

此處波瀾壯闊,山河雄壯,葬身此處,倒也不差。

他身後的幾千兵士慌亂了一瞬,明白他的決心,嚥了口唾沫,默默地跟上他,長刀出鞘。

風聲呼嘯,綺麗的暮色給一張張年輕的面孔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

僵持了近半個時辰後,河對岸的軍士吹起進攻的號角。

恍如狼哭鬼嚎的嗚嗚聲中,兩軍同時邁開步伐,沉重的腳步聲此起彼伏,轟隆轟隆,宛如雷鳴。

阿史那勃格身先士卒,沖入戰陣,手中的佩刀在夕光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鮮血飛濺,河面很快被染紅。

慘嚎聲、砍殺聲、刺耳的刀劍相擊聲……

對方養足精神,埋伏已久,而且人數遠超於自己,阿史那勃格拼盡全力,也無法衝出重圍。

這是一場沒有贏面的戰鬥。

對方擁有壓倒性的兵力優勢,山呼海嘯一般沖入他們這幾千人的隊伍,片刻間就將他們的隊形絞得支離破碎,張開血盆大口,把潰散的兵士吞噬殆盡。

阿史那勃格身邊計程車兵越來越少,慢慢地只剩下他一人孤身作戰。

最後一束夕光沉入群山之間,天色漆黑,北風狂卷而過,雪花無聲飄落。

阿史那勃格環顧一週,眼前只有密密麻麻的敵軍。

槍尖如林,刀影閃爍。

他精疲力竭,不知道自己到底堅持了多久,握刀的手腕早已傷痕累累,大腿皮開肉綻,背上、肩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箭。他聞到自己鮮血的味道,散發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從身後傳來,箭尖帶起凜冽的風,阿史那勃格遲緩地扭過頭,舉刀格開這一箭。

下一刻,斜刺裡閃過一道黑影,快如閃電,肩背處一記重擊,他眼前一黑,栽倒馬下。

義父,兒子走了。

阿史那勃格躺在河邊泥濘的沙土上,看一眼黑沉沉的天穹,慢慢閉上眼睛。

黑馬低頭舔舐他的臉,企圖喚醒自己的主人。

夜色深沉。

……

半個月後。

阿史那勃格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置身於一艘航行大河上的樓船內。

樓船一共四層,高十餘丈,每一層都有士兵把守,守衛森嚴,旗幟飄揚,甲板寬闊堅固,能行軍走馬,就像一座水上堡壘。

透過窗格往外看去,河面上並不止這一艘樓船,他粗略數了數,一共有五艘這樣的威武樓船在寬闊的河面上西行,遮雲蔽日,氣勢宏偉。

阿史那勃格一直跟在義父李元宗身邊,長於北方內陸,還從未見過眼前這種壯闊景象,默默看了許久。

有兵士進來,請他去見他們的郎主。

阿史那勃格舉步跟上對方,登上甲板。

甲板上一派忙碌,樓船每一層建有防衛的女牆,士兵們正在架設進攻和防禦器械,合力將一座座沉重的擂石、床弩推到女牆和夾牆之間的空處。

軍士們有條不紊地來回奔忙,長靴踏過甲板,咚咚響聲和河水拍打樓船的嘩啦聲此起彼落。

河面霧氣籠罩,漸漸明亮起來的晨曦中,一人站在甲板西邊,面向波濤洶湧的大河,一襲玄色窄袖錦袍,負手而立,身姿筆挺,背影高大如山。

阿史那勃格緩步走過去,&ldo;蘇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