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的“試刀”過程如同地獄般恐怖,持續了整整十分鐘。
馮唐驚恐地看著李魁的腦袋被小販殘忍地解剖成無數小塊。
每切下一塊,小販都會放入口中,陶醉地咀嚼一番,然後嚥了下去。
那嘎嘣嘎嘣的骨頭被嚼碎的聲音,伴隨著蒼蠅的嗡鳴,彷彿一首悽美而恐怖的交響曲,迴盪在整座院子裡。
馮唐的雙腿如棉花般無力,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勉強支撐著身體站立。
他的眼皮緊繃著,一眨不眨地盯著小販那嫻熟而殘忍的動作。
李魁的頭顱消失了,最後只剩下兩隻血淋淋的眼球被小販緊握在手中。
在切下眼球的瞬間,小販巧妙地避開了眼珠的位置,將眼球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
可憐的李魁,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沒能明白自己的死因。
一切結束後,小販站起身來,抬手拂去身上的蒼蠅。
他仔細地擦拭著宋老倌的菜刀和剪子,然後將它們鄭重其事地放在院子籬笆牆的門口。
那把彈簧刀則被他收進了破舊的口袋裡。
小販擦去嘴角邊的血跡,朝著院子裡的馮唐露出一絲陰險的笑意,彷彿在感謝這位耐心的觀眾全程陪伴了自己的表演。
隨後,他收拾起行頭,雙腳踩在地面上的血渣上,從容地朝著巷子深處走去,不久便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炙熱的風吹過馮唐的脖子,他卻感到刺骨的冰冷。
小販的身影消失了,地上只剩下一些沾著猩紅血跡的血腳印。
隨著飢餓的蒼蠅們如餓虎般紛紛撲食而來,那些血腳印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消失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馮唐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已經僵硬成了石雕,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著,無法動彈。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嚇得他差點心臟從嘴裡跳出來。
“哎!可憐的孩子。就這麼走了……”
宋老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馮唐身後,也許他一直都在這裡,默默觀察著一切。
馮唐艱難地扭過脖子,眼神驚恐地看著宋老倌。
這個老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這樣血腥的場面,他竟然一點都不害怕的嗎?
說話竟然這樣坦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花臂男被磨刀小販弄死了!
更讓馮唐感到驚懼的是,他甚至從宋老倌的眼中看出了一絲快意。
那是一種深深的解脫快意!
“小夥子!你知道嗎?我有個兒子,當初也像他這麼大。整天不學無術,在外面交了不少狐朋狗友,身上還刺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宋老倌看著小販遠去的方向,自顧自的說著。
“雖然他不學好,但畢竟是我兒子。本性還是好的。直到那一天……”
宋老倌說著說著,眼睛紅了,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無盡的仇恨和不甘在話語中流露無遺。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面前,就像剛才那個小夥子一樣……”
“你、你說什麼……”
馮唐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他的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
“你的兒子死了。所以,你就想讓另一個和你兒子差不多的人也去死!你還是個人嘛!”
面對馮唐的質問,宋老倌沒有任何愧疚之意。
他的眼神逐漸瘋狂起來,雙手顫巍巍地朝著面前的虛無抓著什麼。
“沒用的……沒用的……死多少人都沒用的……最後這裡的人都得死……都得死啊!”
宋老倌的身子彷彿一瞬間就變得蒼老無比,佝僂著背,顫巍巍地轉身回了屋。
留下馮唐獨自一人站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