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魁在院外的角落與磨刀小販進行著交易。
馮唐站在院子中,面色蒼白,眼神遊離。
他對這個總帶著痞氣的隊友並無好感,那種痞氣中透露出的邪惡感讓他心生厭惡。
然而,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他們畢竟同病相憐,來自同一個現實世界。
在這裡,弱肉強食,若不團結,恐怕難以生還。
昨夜,馮唐在餐桌上一語不發,心中的不安如暗流湧動。
他總覺得這個宋老倌並非表面上的慈祥老人。
那雙眼睛中隱藏的陰狠之色,如同冰封的深淵,令人不寒而慄。
馮唐說不清為什麼會這樣覺得,但他堅信自己的直覺。
當宋老倌託李魁去與商販交易時,馮唐的心便提了起來。
他深知自己無法抗拒這股莫名的恐懼。
他們所遵循的規則在他心中翻湧,進村前的提示被他反覆琢磨。
這件看似平常的交易,實則暗藏殺機。
嚴格來說,村民拜託他們去和商販交易,這是符合第一條提示規則的。
另外,宋老倌年紀不小了。
接受他的委託也符合最後一條尊老愛幼的條件。
從各個方面看這件事都是安全的。
今日上午,當李魁掏出彈簧刀遞給小販的那一剎那,馮唐感到一股冷風颳過脊背。
他渾身的血液彷彿凝固,周身的溫度驟降。
那磨刀小販身上散發的恐怖氣息瀰漫開來,宛如黑夜中的鬼魅,令人毛骨悚然。
他想呼喊,想警告李魁,但喉嚨彷彿被無形的手緊緊扼住。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態惡化,心中的恐懼如海潮般洶湧澎湃。
花臂男李魁渾渾噩噩地站在院外,昨晚宿醉的餘波仍在腦海盪漾。
他並未察覺到周圍瀰漫的詭異氛圍,只是機械地將彈簧刀遞給了磨刀小販。
當刀落入對方手中的一剎那,李魁猛地打了個哆嗦,彷彿被一股寒氣侵入骨髓。
他抬頭望去,只見磨刀小販瞪著一雙銅鈴般大小的紅眼,嘴角上揚,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臥槽!你別衝著我笑啊!你這笑比哭還難看!”
李魁吞了口唾沫,感到胃裡一陣翻湧。
雖然身為混社會的人,但他對這類長相怪異、從事低端工作的人有種與生俱來的厭惡。
在他們那群人中,這種人被視為“雞架”,意味著在他們身上榨不出任何油水。
每次遇到這樣的人,他們都會像避瘟神一樣避開。
可今天情況特殊,他答應了宋老倌,只能硬著頭皮站在這裡。
磨刀小販對李魁的恐懼似乎渾然不覺,他默默地拿起磨刀石,低著頭認真地磨了起來。
那緩慢而細緻的動作,彷彿在進行一項神聖的儀式。
一把刀,一把剪子,足足磨了二十分鐘才完事兒。
陽光逐漸升高,炎熱的夏季讓李魁渾身冒汗。
他煩躁地催促道:“你能不能快點?我都快曬化了!”
然而,磨刀小販彷彿未聽見一般,抬頭瞥了李魁一眼。
這一瞥,讓李魁的血液幾乎凝固!
小販的紅眼彷彿兩團火焰在燃燒,黑色的瞳孔縮小如針尖,而嘴角的裂口幾乎延伸到耳根,露出那如刀片般銳利的牙齒!
“你……”
李魁的雙腿如同灌鉛般沉重,想要後退卻動彈不得。
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瞬間將他從醉意中拉回冰冷的現實。
小販拿起彈簧刀,如痴如醉地端詳著,然後陶醉地用猩紅的舌頭在刀刃上輕輕一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