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先不說那些,你現在只管安心養傷。」慕流雲掖了掖被子,語氣有些強硬地催促道, 「睡覺。」
張馳也是真累了,雖然心事重重,還是很快就睡了過去。
兩天後辛嵐山就回來了,有了這個大夫的專門照顧,張馳的傷勢就迅速地好了起來,為了讓張馳安心養傷,辛嵐山砍了屋後林子裡的毛竹給張馳專門做了一張病床,還特地做得很寬,讓他們在隔壁的藥房裡住了下來。
慕流雲時常會在附近巡視,提防那些想要抓張馳回去領賞的人,不過巡視多日下來卻是一個人影都沒看到,也許是龍九成功地轉移了追蹤者的視線,也許是苗疆的地形複雜又危險,人們被迫接受了張馳已經屍骨無存的猜測,放棄了搜尋。
隨著平靜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慕流雲覺得他們彷彿已經被外界所遺忘。
對他來說這也沒什麼不好,他迅速地習慣了在這南疆深山之中的隱居生活,這和他在華山上的日子其實差不多,每天在固定的時間醒來、進食、練功、教張馳寫字,雖然辛嵐山的草屋不如清風閣舒適和整潔,養的雞鵝也讓人覺得吵鬧,不過有張馳在身邊,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張馳的傷勢稍微好了一點就開始下床活動,幫辛嵐山洗曬藥材,做一些不影響恢復的雜事,也每天都為慕流雲做好一日三餐,平時嘻嘻哈哈地在這兩個不愛說話的人之間活躍著氣氛,但慕流雲注意到他有時候會長時間地看著遠方發呆,或者洗著碗摘著菜的時候突然發出一聲嘆息,然後又對他笑笑裝作沒事發生。
在守著藥爐煎藥的時候,張馳又一次看著爐子上冒起的煙氣發呆,慕流雲叫了他一聲:「張馳?」
張馳如夢初醒地抬頭看他:「啊?什麼事?」
他正要站起,慕流雲已經來到他的身邊,一手按在了他的肩上:「我問過辛嵐山,你的傷勢已經穩定,接下來幾個月裡只要別與人動武,就不會再有反覆,如果你想離開的話,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張馳撓撓頭,苦惱地嘆了口氣:「我沒有這樣想,現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躲起來,躲得越久越好,久到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再喬裝易容,改名換姓,這才是最穩妥的。」
慕流雲道:「可我不想看你成日裡悶悶不樂。」
「我怎麼會悶悶不樂呢,難得能和你在一塊兒過幾天太平安穩、如膠似漆的日子,簡直是快活似神仙吶。」張馳大咧咧地笑著,還想把慕流雲拉到懷裡,慕流雲也由著他,順勢坐到他的腿上,在張馳想要親上來的時候卻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休要胡攪蠻纏,說實話,你真的想就這樣在山裡住下去嗎?」
張馳彷彿在嗅他的手心一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就長嘆了一聲,終於不再強顏歡笑:「我也不是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有山有水,有你為伴……可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地想,殺害侯爺的真兇到底是誰,又為何要這樣做?我也想我的朋友們,不知道小米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為我擔心或者奔走,九哥回去以後有沒有被人懷疑,還有陸將軍,他知道此事以後一定會出面為我澄清,但長公主畢竟是皇親國戚,他若沒有證據,不僅不能為我洗脫罪名,甚至還會落人口實。還有你……一直不回上清宮,要是他們有事需要你怎麼辦,要是有人知道了你跟我在一塊兒,連累到上清宮怎麼辦?」
「我和上清宮已經沒有關係了。」慕流雲直到今日,才終於告訴張馳這件事。
「什麼?!」張馳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為什麼?」
「我已讓掌門師兄將我逐出上清宮。」慕流雲平淡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要庇護朝廷要犯是我個人的事,不能讓人把帳算到他們頭上。」
「可是……你這樣……」張馳欲言又止,幾番囁嚅,最後放棄地長嘆了一聲,抱緊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