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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

兩人離開嶺南一路北上,沿途也無需緊趕慢趕,只管信馬由韁地沿著官道小跑前進。

慕流雲本是個沉默不多話的人,可張馳一路上都在跟他談天說地,嘴巴基本上就沒停過,不斷地用自己的妙語連珠逗得他忍俊不禁。

從小到大,慕流雲從未遇見過如此活潑的人,能每天不厭其煩地對他說這麼多話,還不帶重樣的,心中也是好感漸生,連張馳偷偷地換了個稱呼,直接叫他流雲,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天下午,張馳抬頭看見天上烏雲壓頂,視線所及之處,左看右看也只有一處已經荒廢的廟宇,便對慕流雲說:「看這天氣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肯定是趕不到前面鎮上了,姑且將就一下,就在這裡露宿一晚吧。」

慕流雲點了點頭,在這些事情上他已經習慣了聽憑張馳的安排。

張馳栓好了馬,手腳利落地在寺廟裡的空地上點起了火堆,又拿了一塊方巾鋪在一邊,讓慕流雲可以有個乾淨的地方坐。

做完了這些事,眼看著外面雖然雷聲滾滾,這場雨卻憋著似下非下,就是不下的樣子,他就有些坐不住了:「我看這裡荒山野嶺的,應該有不少獵物,我出去轉轉,興許能弄到點新鮮的野味,晚上就不用吃乾糧了。」

「好,不要走太遠了。」慕流雲便在火堆旁坐下來打坐調息,看著張馳帶著弓箭出去了。

外面的雷聲一陣響過一陣,過了好一會兒,豆大的雨點開始敲打古寺殘破的屋簷,慕流雲聽見寺廟門口有人踩著水坑走進來,還以為是張馳回來了,收了功睜開眼一看,卻是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

那個山羊鬍子看見寺廟裡有人,腳步遲疑了一下,可外面轉眼間就已經大雨傾盆,他只好進了寺廟。

看慕流雲一身道袍,身負長劍,也不知是個什麼來頭,山羊鬍子就抱了抱拳客客氣氣地說:「這位兄臺,在下路過此地進來避雨,不知兄臺已經先行入住,可否行個方便,借個角落讓在下棲身一晚。」

慕流雲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隨意。」

那山羊鬍子便笑了一笑,在遠離火堆的角落裡坐了下來。

既然有別人在,慕流雲也暫時不練功了,他往火堆裡添了點柴,不時地抬頭看看門口。

雨又下了一段時間,門口才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被淋成了落湯雞的張馳肩上扛著一頭二十來斤重的麂回來了。

當他進門的時候,猝不及防的山羊鬍子被他嚇了一跳,隨即又鎮定了下來。

張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是哪位?」

「避雨的。」慕流雲說。

山羊鬍子討好地笑了笑,低調地縮在了牆角的陰影裡,好像並不希望跟他們打交道。

慕流雲看張馳一路走一路滴水,就問:「你都濕透了,要我運功幫你驅寒嗎?」

「不用,我烤烤火就好了。」張馳脫了上衣擰乾了水,從包裹裡拿出備用的衣物換上,就到火堆旁一邊烤火一邊開始收拾那隻麂,嘴裡還抱怨著說:「這傢伙也太能跑了,中了箭還跑出去大半個山頭,追死我了。」

慕流雲也幫不上忙,就看著他熟練地剝皮割肉,又取來馬鞍上掛著的炊具和調料包,本著能吃得好就絕不隨便將就的吃貨精神,架起鍋子開始煮湯。

等到一鍋肉湯漸漸地煮出了香味,天色也終於黑了下來,張馳正想著招呼角落裡的山羊鬍子也過來吃點,就聽到門外隱約傳來一陣由遠至近的馬蹄聲。

山羊鬍子頓時大驚失色,站起來就想逃走,可是就在極短的時間裡,馬蹄聲和一些人的彼此吆喝聲就已經到了門口。他又試圖從牆壁的缺口溜走,正好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屋外隱隱綽綽的人影。

整個破廟已經被人團團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