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有些沮喪地嘆了口氣,眼下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完全配不上慕流雲。
何況只要「配得上」就能成功,也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感情從來都不是門當戶對就可以水到渠成的。
張馳一向不是個妄自菲薄的自卑之人,但是這會兒,他確實想不出他身上有任何可以吸引慕流雲的地方。
憑他這點小聰明嗎?在他所認識的一些真正的聰明人面前,他這點小把戲完全就不夠看,再說慕流雲頭腦也不笨,眼下暫時被他所主導,只是因為在門派裡養尊處優慣了,江湖經驗不足而已。
憑他的身材樣貌嗎?雖然張馳身材壯實,相貌也還算是英俊,頗能討得一些女子的喜歡,但慕流雲的個頭比他都還要高出幾分,長得也比他好看多了,兩人站在一塊兒,他顯然是被比下去的那一個。而且他很清楚,通常來說能夠吸引男人的男人都是什麼樣的——反正絕對不是他這一款的。
憑他一路跑腿做飯、鞍前馬後的貼心照顧?這種隨便一個僕婦下人都能做的事情,不提也罷。
憑他的一片真心嗎?沒有任何其它優勢的人才會拿真心出來說事,在不在乎的人眼裡,真心又能值幾個錢?就像達招都能為了白靈去死,結果還不是死了也白死,這種一廂情願卻一文不值的真心他可見得多了。
怎麼辦?應該怎麼辦?
張馳一籌莫展。
他雖然看起來像個老江湖,其實完全沒有追求別人的經驗——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男人。
簡直是狗咬刺蝟,不知該從何下嘴。
別的都不說,眼下就連對方能不能接受男人都還是個未知數,就像有的人天生不喜歡女人一樣,有的人就是不喜歡男人,任憑男風再怎麼吹,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
橫看豎看斜著看倒過來看,怎麼看他的這份感情都只有一個結果:白日做夢。
張馳深深地沮喪了。
慕流雲直到將近子時才收功睡覺,第二天又早早地起了,卻發現張馳起得比他更早,只是整個人都好像沒了骨頭一般,死樣活氣地趴在樓下的桌子上長籲短嘆。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慕流雲問道。
「別管我,我心情不好。」張馳半死不活地吐出了一口氣。
慕流雲無語地看了他一會兒,無奈地搖搖頭走開了,吃過了早飯,張馳默默地收拾東西準備趕路,慕流雲卻叫住他:「你跟我來一下。」
「嗯?」張馳不明所以地看著慕流雲,慕流雲也不解釋就走了出去,張馳只好跟上。
他們來到了上次曾經光顧過的鐵匠鋪,鐵匠一眼就認出了他們,招呼道:「喲,小軍爺,你來啦。」
第22章 驚鴻照影(四)
「我已經不是軍爺了。」張馳疑惑地看嚮慕流雲,不知道慕流雲帶他來這裡是要幹嘛,卻見慕流雲問那鐵匠:「鐵槍打好了嗎?」
「當然好了,你等著。」鐵匠從裡間拿出一把只有四尺來長的鐵槍,變戲法一般地一下子把槍桿拉長了,又旋了一下將連線處擰緊,得意滿滿地展示給張馳看,「為了打這把槍,我可是把珍藏多年的烏金玄鐵全用上了,考慮到小軍爺要行走江湖,帶把長`槍在身上總是不怎麼方便,我特地將槍桿做成了能伸縮的。平時擰一下中間這段,就能將長`槍收成短`槍,需要時再擰一下尾巴這裡,把槍抻開擰瓷實了,就是軍爺平時慣用的馬槍。雖然槍桿是空心的,但玄鐵本身就比較重,整體的重量跟小軍爺原先那桿槍相差不大,卻要結實得多。」
慕流雲接過來掂了掂重量,還虎虎生風地揮舞了兩下,滿意地點點頭:「看著還行,你試試趁不趁手。」
張馳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這是……特地給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