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珍冷笑,斜睨著坐在輪椅上的夏瀾:“我能有幾個意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
“你也少說兩句。”徐敬文制止妻子,在事情弄明白前,不想在家裡發生無謂的爭吵。
如果說以前,夏瀾在徐家如魚得水,那麼此刻,她發現被隔在一道無形的屏障外,哪怕跟他們坐在一起,也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她抬頭看向徐敬衍,目光暗含了怨懟:“為了把我趕出徐家,你現在倒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徐敬衍沒有迴避她的控訴:“我只是想搞清楚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我的孩子一個公道。”
“公道?”夏瀾轉頭望著徐老,神情悽苦:“爸,他現在要給他的孩子討公道,那我的孩子呢?我才一個多月的孩子,被車子硬生生撞得脫離母體,這些年,你們有誰給我一個公道?”
徐老聽了這話,緊抿著嘴角,那幾道法令紋更深刻。
“夠了!”徐敬衍冷聲呵斥她,這個溫文儒雅的男人,此刻臉上卻盡是陌生的冷漠:“你要撒潑,等會兒回醫院一個人撒個夠。”
夏瀾望著他無情的模樣,無法適應他態度轉變之快,在他心裡,他就認定了是她動的手腳?
“徐敬衍,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你就判我死刑,何其不公?!”
徐敬衍額角青筋突起,想剋制卻又忍不住,冷冷道:“不公平嗎?你當年調換樣本時,對我孩子就公平了?”
夏瀾深吸口氣,平靜下語氣:“我不想再跟你爭執,不是我做的,就算你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認。”
“爸,你不能這麼冤枉我媽,”徐蓁寧也插嘴:“媽對你什麼感情,你這麼說,太傷她的心了。”
徐敬衍聽到一唱一和的母女,從沒有一刻像這會兒這麼疲倦,他的枕邊人,他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照顧的繼女,就是這麼,把他騙的團團轉,卻讓他的孩子,親生骨肉在外面受盡白眼地生活。
他閉上雙眼,眼中酸脹潮溼,再睜眼看向夏瀾時,不復任何的感情:“不是你做的?那讓許醫生來說說看。”
……
聽到徐敬衍提及許杏華,夏瀾非但沒慌張,背脊挺得更直,擺得是清者自清的姿態。
在徐家人發生口角之爭時,許杏華一直沒吭聲,這會兒,從角落起身,她看了一圈徐家人,道:“我沒想到自己當年工作失誤給你們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說著,她神情歉意地看向夏瀾:“夏瀾,在說出這些真相前,我得先跟你說聲對不起。”
“……”
夏瀾一時沒明白過來許杏華的這聲道歉,等她猜到了什麼,已經聽到許杏華那字字誅她心的話!
許杏華說:“雖然我跟夏瀾是多年的好友,但在這件事情上,我還是沒辦法偏袒她,回國前,我也猶豫了很久。友情跟醫德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我不想割捨任何一個,直到聽了你們剛才說那個孩子這些年過得很苦。”
“我覺得我不能再沉默,哪怕是失去跟夏瀾的友誼,我也不能做泯滅醫德的畜生。”
“許杏華,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夏瀾怎麼也沒想到,許杏華居然會在背後捅自己一刀,氣得不輕,咬著牙道:“當年,是你自己驗錯了dna,工作中出現了失誤。怕影響自己的醫生聲譽,你也不能把過錯往我身上推!”
“你難道不知道,我去年就已經不當醫生了?”
許杏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夏瀾的瞳孔驀地一縮,而她接下來的話,讓夏瀾覺得自己掉入了別人編織的陷阱裡:“既然如此,你覺得,我還有必要推卸責任嗎?我現在,只是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罷了。”
夏瀾只覺得眼前一黑,不明白,當年的好姐妹為什麼要這麼害自己,明明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