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會感到十分痛苦的。”
“你是不是拿你的行為與他的行為相比較?”
“不。我是拿我的行為與理應如何相比較,與你的行為相比較。”
“我們的處境並不相似。”
“我們的處境比我們的行為更相似。我親愛的埃麗諾,你不要讓你的好心去為你理智上並不贊成的東西作辯解。我的病促使我思考——它使我得到閒暇,平心靜氣地認真進行思考。早在我恢復到可以說話之前,我已完全能夠思索了。我細想過去,發現自從我們去年秋天與他開始結識以來,我的一系列行動對自己是輕率的,對別人是不厚道的。我發現,我自己的情感造成了我的痛苦,而在痛苦的情況下缺乏堅忍不拔的精神,又差一點使我送了命。我知道,我的病完全是自己造成的,當時我明知不對,但還是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假如我真的死了,那是自取滅亡。我不知道自己生命垂危,直到脫離危險以後。但是,由於這些思考給我帶來的情感,我不禁對自己的康復感到驚異——真奇怪,我一心渴望能活下來,以便有時機向上帝、向你們大家贖罪,到頭來居然沒有一命嗚呼。姐姐,萬一我真的死了,那會給你——我的看護、朋友和姐姐,帶來多大的悲痛呀:你在前些日子裡對我的煩惱自私看得一清二楚,對我的心思瞭如指掌!我會給你留下個什麼印象啊!還有母親:你可怎麼安慰她呀:我簡直說不出多麼痛恨自己。每當我回顧過去,總感到自己有點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或者有點姑息自己的缺點。我似乎傷害了所有的人。詹寧斯太太好心好意,一貫好心好意,我不但不領情,還瞧不起她。對米德爾頓夫婦,帕爾默夫婦,斯蒂爾姐妹,甚至對一般相識的人,我總是傲慢無禮,不講公道:硬起心腸無視他們的優點,他們越是關心我,我就越是惱火。對約翰、範妮,是的,即使對他們,儘管他們不值得器重,我也沒有給予他們以應有的對待。可是你,首先是你,而不是母親,倒被我冤枉了。我,而且只有我,瞭解你的心事和悲痛。然而,這對我有什麼作用呢?沒有引起對你我都有好處的任何同情。你為我樹立了榜樣,可是有什麼用呢?我對你和你的安適更體貼了嗎?我有沒有效仿你的涵養功夫,設法減少一下你的負擔,也來承擔一點諸如奉承恭維、感恩戴德之類的事情,而不至於讓你在那裡獨自應酬呢?沒有。我無論是認為你稱心如意的時候,還是得知你的不幸之後,都沒盡到職責和友情。我簡直不承認除我之外誰還會有什麼悲傷。我只對遺棄、虧待了我的那個人感到懊惱,結果使我自稱無比炙檔秸飫錚�昀靄材翹鹹喜瘓�淖暈以鴇竿*然停止了。埃麗諾雖然是個誠實人,不愛說恭維話,但是她急於要安慰妹妹,當即對她表示了讚揚和鼓勵;而瑪麗安憑著自己的坦率和悔悟,也完全應該受到讚揚和鼓勵。瑪麗安緊握著姐姐的手,回答說:
“你真好。“你真好。未來一定會給我作證。我已經訂好了計劃,如果我能堅決執行的話,我就會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改變自己的脾氣。這就不會再使別人感到煩惱,也不會使我自己感到痛苦。現在,我將只為自家人活著。你、母親和瑪格麗特今後就是我的一切,你們三人將分享我全部的愛。我決不會再產生絲毫雜念,想離開你們,離開我的家。如果我真與外人交往,那只是為了表明:我的態度已經變得謙恭起來,我的心靈已經改過自新,我也可以文質彬彬、寬宏大量地講講禮儀答套,履行一下生活中的繁文辱節。至於威洛比,要是說我很快就會忘掉他,或者說遲早總會忘掉他,那是毫無意義的。無論環境和看法如何改變,我是忘不掉他的。不過,這要有個控制,要透過宗教信仰、理智和不停的忙碌,來加以遏制。”
瑪麗安頓了頓,接著又低聲補充了一句:“假如我能瞭解他的心,那麼一切事情都好辦了。”埃麗諾聽到這話時,已經有好一陣子都在考慮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