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水作為河東路最重要的航運線路,各個渡口原是不缺渡船來著。
不過如今這時節,汾水已然接近冰封期,兩岸邊緣都已結成了薄厚不一的冰層,許多民間船隻如今已漸漸不再往來。
而吳希為了不對地方官府形成驚動,便也就沒有往孝義縣去尋求協助,而是派出人手沿河搜尋船隻去了。
但這也的確拖住了他們行進的步伐,足足一個多時辰過去,堪用的船隻才被找到。
在與船家往復溝通了報酬之後,人家才終於願意來做這一樁生意。
不過來到渡口這邊,那船家眼見著吳希等人挎刀攜弓,卻是一時間驚懼交加,說什麼也不肯靠岸過來了。
“進卿,你再去與那船家說一說,大不了咱們再多給些錢便是。不論如何,咱們不能在此地再耽擱下去了。”
韓銳自然早就緩過來勞累、蓄足了體力,此時聽得吳希吩咐倒也乾脆,只將手中捧著的一杯熱水擱置在地,便往河岸邊去與船家作交涉去了。
不多時,其人去而復返:“冀之,人家說並不是要臨時漲錢,只是見著咱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怕咱們要謀財害命云云。”
吳希自然是無語一時,不過卻也覺得這是個尋常事,江河上討飯吃的,往往確實是要機警一些。
“問問他想如何,你儘量滿足便是,不拘財貨還是糧米,讓他可勁要,而且可以先給他一部分定錢。”
吳希的意思是要展示己方的財力,以此證明他們絕無可能圖財。
又是半晌的功夫,韓銳才回報說對面總算是同意了,不過也的確又在約好的錢數之下,多要了一部分價。
對此,財不大氣也粗的吳希自然欣然答允,而後便終於領著部下分批開始了渡河。
當吳希跟隨著最後一批部下,一同往船上走去時,卻是直接將那船主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到此刻才曉得,自己剛剛是在與何等人物討價還價!
不過吳希卻是殊無多餘表示,人家這位船主自是正常做買賣,根據市場的供銷關係溢價一二,實在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待等吳希等人到達了對岸,船主一時間卻有些為難,因為他實在有些不知道該不該再索要“尾款”了。
而吳希那面此時也是犯了難,畢竟之前的定金便已是眾人一起湊的,此時又哪裡還有餘財給他?
“老丈,我與你說實話,如今我這囊中的確羞澀。不過你放心,差你的錢自然會有人來還的。你且安心等在這左近,我們後面還有一隊人馬,你且尋他們說話好了。”
吳希言語中的另一隊人馬,自然是他所要求曾孝寬發來的援兵。
計算著路程和時間,這隊人如今也快到了,於是他索性只將這口鍋,甩給後面之人便是。
說罷此話,吳希卻是趕忙翻身上馬,領著身後的二十餘騎匆匆而去,只留下那名船主人在原地欲哭無淚。
這不給錢也就算了,怎麼還給自己分派了個新活?
雖然滿腔的不情願,他卻終究只能是在天寒地凍之中,領著自傢伙計劃船回到了對岸,而後便在吳希等人之前的露營之地安置下來,翹首等待著那位緋袍大員所謂的後隊人馬。
卻不說韓三追到汾河岸時,問聽說自家郎君已經渡河西去,心中焦急萬分之餘,還不得不接受了吳希甩給的攤子。
只說吳希等人日夜兼程之下,總算是在午夜時分,抵達了汾州州府所在的西河縣附近。
此刻西河縣大門當然已經關閉,但吳希自覺若是安安穩穩等到明日天明,只怕難免又要夜長夢多。
因此,其人卻是領著手下,昂然扣響了西河縣的東大門。
其實說是扣響大門,西河縣守備兵馬須也不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