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微頓，自己死不死的倒無所謂，這人倒是狠，讓他們以父母起誓。

&ldo;若我將今日之事說出去，父母不得好死。&rdo;玉衡無奈，只得重新發誓。

他又看向她懷裡的柳玄機，他一直昏迷不醒。

&ldo;他昏過去了。&rdo;玉衡忙解釋道。

&ldo;把他弄醒。&rdo;他不耐道。

玉衡只得伸手掐住柳玄機的人中，不多時，他睫毛微顫，慢慢睜眼醒了過來。

見他睜開眼睛，玉衡忙道：&ldo;這位大人叫我們起誓不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他就不殺我們。&rdo;

柳玄機休息了半夜，已經恢復了些力氣，撐著要起身，玉衡連忙扶著他坐了起來。

感覺有道攝人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柳玄機轉頭看去，那千使大人正目光不善地盯著他。

&ldo;你起誓，若你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全家不得好死！&rdo;他一字一頓，寒意森森地道。

見柳玄機面色猶豫，那千使大人伸手摸上懷中。

&ldo;我發誓，若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全家不得好死。&rdo;柳玄機緩慢道，語氣平平。

時人最重誓言，見兩人已發毒誓，那千使大人目光微微緩和。

&ldo;停車！&rdo;他忽喝了一聲。

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ldo;你們就在這下車。&rdo;他將廂門開啟，對玉衡二人道。

玉衡和柳玄機對視一眼，甚感疑惑，但是他肯放了二人，總是好的。

當下，玉衡扶起柳玄機，兩人緩緩朝廂門走去。

柳玄機一手按住腰間的匕首，防備那千使大人會突然出手。

但是他果真放了二人下車。

玉衡望著馬車的輪廓漸漸遠去，消失在暮色之中，還有些愣愣地回不過神來。

忽聽柳玄機咳嗽了幾聲。

&ldo;你感覺怎麼樣？&rdo;玉衡轉頭看向他，看不清他的神色。

&ldo;應該死不了。&rdo;柳玄機輕聲道。

黎明之前，萬物上霜，正是最冷的時候。

玉衡冷得不自禁地發抖。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雞鳴。像是引索，接著一聲又一聲的雞鳴此起彼伏。

&ldo;此處有人家！&rdo;玉衡喜道。

聽聲音並不遠。雞鳴聲有近有遠，此處是一片村落。

柳玄機聽她聲音微顫，道：&ldo;我們先找戶人家借宿。&rdo;

&ldo;好&rdo;玉衡猶豫了一下，&ldo;但是這個時間&rdo;

&ldo;不到半個時辰就天亮了，莊稼人這會兒估計已經起了。&rdo;柳玄機道。

玉衡不再多言，扶著他慢慢往雞鳴傳來處走去。

路走不到一半，黑暗如潮水般迅速褪去，遠處的東邊初現朦朧的光芒。

柳玄機走得很慢，兩人走了快兩炷香，才走到了村口，天已微明瞭。村口人家的狗被驚動，吠了起來。狗吠剛起，傳來一道喝斥聲。

&ldo;來福，不要亂叫！&rdo;

那狗還是不停地叫著。

玉衡扶著柳玄機走到籬笆柴扉前，輕聲叫道：&ldo;主人家，可否借個宿？&rdo;

&ldo;誰啊？&rdo;聽聲音是個老丈。

&ldo;我們是路過的，勞您借個宿。&rdo;玉衡又道。

聽她聲音是個姑娘家，此間主人消了防備，走過來開啟了門。

天還有些暗，隱隱看到門前站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