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眸子,玉衡陡然生出些奇異的熟悉之感,好像自己確實在哪裡見過這人一樣。
見玉衡盯著他的臉,那人倏地轉過頭去,生硬道:&ldo;沒有!&rdo;
玉衡也並不怎麼失望,她低頭看向柳玄機,他的臉色如一塊上好的雪花白玉,連嘴唇也半點血色皆無了。
她不自覺地將他抱緊,心裡無喜無悲,卻不知怎的湧出了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柳玄機的面上。
馬車中一片寂然,只聽得車輪轆轆。
一聲急咳打破了沉默。
玉衡感覺懷中之人微微動了動,驚喜地垂眸望去,見柳玄機眼簾微微睜開了些。
&ldo;柳東家柳東家&rdo;玉衡略微有些哽咽,&ldo;你怎麼樣?&rdo;
柳玄機的眼眸微微轉動了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ldo;你別說話,你別說話。&rdo;玉衡伸手捂住他的唇,急道。
那千使大人也轉過頭看了過來,見柳玄機竟然還沒死,微微一驚。心念急轉之下,已是有了計較。
玉衡正驚喜地看著柳玄機,突然感覺被一片陰影罩住,抬起頭來,見那千使大人不知何時竄了過來,手裡握著一把匕首,目光兇狠,那刀刃去向,正是她懷中的柳玄機的胸口。
情急之下,玉衡想也沒想,俯身將柳玄機擋住。
那刀刃來勢洶洶,玉衡動作又極突然,刀尖不過須臾就刺破了她肩頭的衣裳。
玉衡感覺肩背處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ldo;你!&rdo;
沒想到玉衡會擋住這一刀,那千使大人大吃一驚,卒然收刀,已然遲了。
溫熱的血液順著背脊流下,玉衡疼得眉頭打結。
柳玄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目光大急,伸手搭向玉衡右肩,欲撐起身子,卻只伸至一半,頹然落下。
玉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得非護住他不可。
&ldo;你怎麼樣?&rdo;柳玄機看著她眉頭的痛色,又急又怒,想暴起殺了那人,怎奈他身體已然撐到極致,半絲力氣也無,一雙素來沉寂的雙眸憋得血紅。
玉衡搖搖頭,安撫道:&ldo;沒事,我沒事。&rdo;
那千使大人大怔之後,頹然坐下,手裡還握著那柄刀尖還在淌血的匕首。
突然,一個白色的瓷瓶被丟了過來,正掉在柳玄機懷裡。
見玉衡不拿,那千使大人似乎有些氣急敗壞,&ldo;金瘡藥!&rdo;
玉衡一喜,她知自己肩頭的傷勢並不重,柳玄機的傷才是最要命的。當下她將柳玄機放躺平,伸手去解他的衣襟。
柳玄機伸手擋了她一下,玉衡不解地抬頭望去。見他眼睛朝自己左肩看去,知他是擔心自己的傷勢,安撫道:&ldo;我是小傷,不要緊,別擔心。&rdo;
柳玄機伸手已是拼了全力,此刻也無力阻止玉衡。
前面包紮的褻衣已完全被鮮血染紅,此刻卻沒有乾淨褻衣能包紮了。玉衡只得將那繃帶換了個方向,將原先在背後的部分綁到前面來。
那千使大人只朝他們望了一眼,冷哼了一聲,也並不理會他們。
重新為他包紮了傷口,玉衡鬆了口氣。這才往手裡倒了些藥粉,隨意往肩後傷處抹了抹。藥粉沾上傷處時,一股劇烈的疼痛頓時襲來,疼得玉衡不禁齜牙咧嘴。
馬車快速朝前駛著,柳玄機已撐不住昏了過去。
玉衡看著那千使大人的背影,他要殺柳玄機,卻救她,那麼他一定是認識自己了。
可現在他不欲表明身份,玉衡也就沒有多問。
玉衡擔心她若是睡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