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草四郎寧願渡海回國,也不願、不恥與這朋友共居於同一塊土地上……”說到這裡,源五郎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凝重,苦笑低語道:“只是……我是沒有資格說不恥這種話的。”
“說什麼鬼話,小五你根本不用操這種心啊。”看出了身邊男人的面色異常,妮兒適時地給予了鼓勵。她用手肘快速地撞了源五郎一下,笑道:“別把自己說得像是壞人一樣,你才不像陸老頭那樣的偽君子,正氣凜然地說著虛偽的話。我相信你,像你這樣的人,不會做出什麼壞事的。”
對於妮兒近乎無理的盲目袒護,源五郎啞然失笑。
“不……其實陸游他並沒有做什麼壞事,用偽君子三個字形容他,並不合適,只不過他太堅持某些信念,並且願意為了這些信念去犧牲一切,因此造成了許多遺憾,但如果你去問他,他絕不會認為自己是錯的,事實上,他是否真的錯了,這也很難說啊……”
源五郎的聲音裡,有著沉重的感慨,這點妮兒並不喜歡,因為這不是她所熟識的源五郎。
“對了,為什麼陸游會忽然出現在北門天關,又站在支援我們的立場呢?”
“大概是受了某個人的請託吧。”源五郎道:“不顧自己與白鹿洞的立場,他這樣做,會使白鹿洞在艾爾鐵諾的處境極為尷尬,對於他自己也相當不利……真是的,現在才這樣做,是想要證明些什麼嗎?”
“又在說什麼讓人聽不懂的話了?”妮兒道:“你所謂的那個人是指誰啊?告訴我好不好?”
“這個啊……是秘密唷。”源五郎笑道:“妮兒小姐還年輕,知道那麼多已經過去的陳年往事,對你不太好,等你應該知道的時候,你就會知道的。”
“可惡,又裝什麼神秘兮兮的樣子,有什麼了不起的。”
知道源五郎不會鬆口,妮兒一記肘子就打在他左側,在這樣的笑鬧氣氛中,一份說不出的憂慮,卻悄悄襲上了他們的心頭。
在稷下待的時間並不長,可是那裡的氣氛,卻已讓他們有一種家鄉的感覺,在北門天關把守時,一直想找機會回稷下休息個一段時間,現在這份休假終於到來,但是在稷下等待他們的,究竟會是什麼呢?與妮兒、源五郎不同,有一個人是完全不用為自己未來多做著想的,對他來說,只要能充分地享受現在這一刻,那就足夠了。
“有雪,老四……看到你,我實在太感動了。”
“蘭斯洛老大,我也是一樣,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在酒吧裡頭,兩個許久未曾見面的義兄弟緊緊相擁,險些流下了離別之淚,這場面令得現場氣氛極為高昂,眾人歡呼鼓舞,狂開酒罈慶祝。
之前蘭斯洛悄悄離開稷下,隻身趕去北門天關赴援時,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回來時也不曾大肆聲張,所以眾人都不知道,已經多日不見人影的親王殿下,是趕去了北門天關戰場。
蘭斯洛也並未對此多做解釋,對他而言,適當地出風頭是不錯的,但是也應該把一定的戲份交由別人扮演,一個人搶盡所有光彩的獨角戲,並不是統馭國政的良策。
回到稷下之後,還來不及回象牙白塔與妻子敘話,他便趕來酒店街,找到有雪,痛快地先喝一場。對這名幫助自己許多的義弟,他自覺有義務要給予回報,感謝他始終對自己支援有加。
另一方面,自己也需要這樣的形象。大舅子白起無疑是睿智絕頂,算無遺策,但是一個人的個性,註定了他的命運,有些事情他即使知道這樣做會比較好,卻會受到個性限制,令他不屑去做,以致成就有限。自己繼承了他的智慧,卻沒有必要連那死脾氣也一起學過來。
在娛樂的同時,儘量地去瘋去鬧,給人平易親近的印象,人們往往喜歡這樣的統治者,不然吟遊詩人口中的故事,也不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