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拆房子麼,我回來拿一些還要用的東西。你呢,打算搬哪裡?廖冬習慣地抽出煙來點上,轉過頭來問流弋的時候,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噴了一口煙在他臉上。
流弋在繚繞的煙霧裡嗆了一下,看到廖冬勾著嘴角在笑。
“還沒找到,我媽現在在和一個男人同居,我一個人,倒不擔心住的地方。”
認真的回答並沒傳達到對方耳中,廖冬似乎不太在意他的回答,有些跳躍的問道,“你上次沒事吧?出去的時候也沒見到你,他們沒去學校找你的麻煩吧?”
孔文在那邊插嘴,“冬哥,你這是在懷疑我還是怎麼說?我不都說了他沒事了,要你記掛這麼久?也不看是誰在辦事!”
廖冬橫他一眼,孔文立刻閉嘴,裝模作樣的收拾去了,沒幾秒嘴裡又開始嘀咕抱怨,“我都不知道冬哥你還住過這樣的地方,你不帶我來我還真找不到。”
“怎麼,覺得這不是人住的地方?這裡再怎麼小也住著好幾十戶的,這麼多年也沒見人少過。”廖冬看著孔文整理出的那些東西,“沒用的都扔了吧,本來這個房子就是當個回憶的。”
流弋記得小的時候廖冬一直和他奶奶住在一起,後來老人去世也就輟了學。後來的好幾年,不過是偶爾見到,原本親厚的關係就在無暇自顧的忙碌裡變得很淡了。
談不上有多傷感和遺憾,生活有太多的負擔和苦澀,讓人沒有餘裕的感情去傷時悲秋。彼時的難過悲慼也成了讓人莞爾的笑話。
話題被孔文打斷,流弋也就沒再多做解釋。上次在飯店的事情雖然讓他心有餘悸,卻也不必草木皆兵。他無意踏足任何人的世界,自然不會對廖冬的生活心生好奇。
因為菜菜一直放在這裡養著,房間一直被流弋收拾的很乾淨,廖冬帶走的不過是和他奶奶有關的幾件遺物和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流弋在一本相簿裡看到自己,廖冬勾著他的脖子,下巴擱在他腦袋上,兩個人對著鏡頭笑得陽光燦爛。
照片上的人還很小,十一二歲的樣子。流弋想不起自己因為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了,手指在照片上戳了戳,覺得不可思議。
廖冬的腦袋越過他的肩看過來,指著照片上的他低聲笑了起來,“你小時候比現在可愛多了,愛笑也愛哭,當然,最喜歡黏我。”
“那你怎麼就丟下我不管了?”流弋也不知道怎麼就脫口問了出來,然後就覺得說錯話地閉緊了嘴。
廖冬疑惑地嗯了一聲,好像沒聽清他說的什麼。俊氣逼人的臉孔離的太近,那上面探究的表情讓流弋垂下了眼瞼不去再去看他。
晚上三個人一起出去吃的飯,孔文在邊上吃的心無旁騖,出奇的話少。
廖冬又問起房子的事,“要不先搬去和我一起住,房子挺大的,離你的學校也不是很遠。”廖冬說的直接,沒有敷衍的意思。
“不太方便吧……”流弋想起上次送菜菜去他那裡時遇到的狀況,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沒什麼不方便,我不常在家,也不會打擾你學習。”廖冬這才把視線轉過來,線條利落的輪廓有種攝人的氣魄,讓人一時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一個電話打破了僵持,流弋剛好藉此離開桌面。
電話接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葉阡程打來的。
“這麼吵,你是在外面嗎?”電話裡的聲音被嘈雜的環境掩蓋了語調。
“嗯,在外面吃飯。”流弋拿著手機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心跳的有點厲害。葉阡程極少給他打電話,少有的幾次也是關於補課的事。
“有事?”流弋的聲音有點不太真切,溫軟甜膩的語調聽在他自己耳朵裡都覺得煩。他有些討厭自己只要一面對葉阡程神經就被攢住了的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