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前聞了聞,接著握在手裡輕輕地撫摩著。
身後傳來一陣腳踩花瓣吱呀呀的聲音,我轉身一看,四阿哥就站在我的身後。他穿著黑色的袍子,深褐色藏色紋白毛邊的夾襖,沒有戴帽子,幾片白花瓣在他身邊落下,安靜寧合的像一副畫。
我福身請了個安:“四爺吉祥。”他淡淡地說了聲:“免了。”我站起來。他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那樣站著,為了不使氣氛顯的太尷尬,我開口問他:“你怎麼進宮了?”他好笑地看了看我:“前面還四爺吉祥呢,現在就你呀我呀的了。”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地看著他,他輕笑了聲道:“我進宮來見二哥的。”我點點頭,也笑了笑說:“毓慶宮離這兒是不是遠了點兒?”他看著我,沒有說話,也沒有笑,我自討了個沒趣,聳聳肩,隨手把花一丟,乾巴巴地站在了那裡。
“你怎麼一下子瘦了這麼多?”他皺著眉頭問,我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瘦了麼?大概是因為人看上去憔悴吧!心裡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我抬起頭笑著說:“我在減肥!”
他瞪了瞪眼睛,哧地一聲輕笑,側過臉搖了搖頭,說道:“真不知道你這些稀奇古怪的詞兒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笑了會兒,他又問道:“你們這個院子怎麼都沒人打掃麼?”
“萬歲爺不在宮裡,那些孩子們難得放個假,我就讓他們多歇會了,反正,這樣看著也挺漂亮的!四爺要是不喜歡,一會兒我就叫他們收拾了。”說著,我就要往院門口走,聽到響動,蘇培盛從門外往裡探了探頭,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眼四阿哥,便又把頭縮了回去。
我轉過身看著他,他笑了笑道:“怎麼,都不給我泡杯茶麼?”邊說著,就向我的屋子走過去,我急忙想趕前一步給他開門,他已經一把把房門推開,自顧地走了進去。我搖搖頭,也急忙跟了進去。
“你這兒玩意兒挺多的呵!”他把玩著十四去年除夕的時候給我送的幾個畫著畫兒的葫蘆,有些戲謔地說道。我沒接他的腔,轉身給他泡了一杯茶,他笑著接過來看著我道:“怪不得不稀得我送的,是吧?”
我尷尬地笑著,沒有說話,他挑了挑眉,坐下來喝茶,我決定轉移話題,於是開口問道:“若憐還好吧?”
他頓時噎了一下,一下子嗆住,咳嗽了起來。我急忙上前把茶杯端下來放到桌上,然後給他拍了拍背。看他這一副不自然樣子,我知道我不應該笑的,可是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向上彎了。他看看我,輕了輕嗓子,說道:“恩,還……還好,還不錯。”
我笑著說:“勞煩四爺回頭替我向若憐帶個好,要她千萬保重好身子,有日子沒見了,挺想她的,本以為除夕晚宴上能見著,她也沒進宮……”“恩,恩,好,我知道了。”他侷促地點著頭打斷我,我咬著下嘴唇憋住笑,繼續開口說道:“後來問了魏公公才知道,原來是又有了身孕了。對了,我差點都忘了,還沒恭喜四爺呢!”
他抬眼看了看我,臉色有些發紅,又有些發青,我低下頭,死命地憋住笑,終於還是沒忍住,吭哧吭哧地笑了出來。笑過之後,心裡卻忽然多了一絲恍惚。“笑夠了?”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拿出了他那副“冷麵王”的威嚴,我打了個激靈,立刻收住了笑,低著頭抬眼看他,吐了吐舌頭。
他翻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說:“全紫禁城,在我面前敢這樣笑的,也就只有你一個了!幾年前也是,現在也是!”我心裡一動,想到了我跟著康熙第一次南巡時在濟南發生的那一切,那時候,雖然常常想家,但也心境卻是快樂的。沒有悲傷,沒有無奈,與十三隨意的打鬧,取笑四阿哥的噴嚏,還有那個夜晚,他抬起我的下巴,攪亂了我的心緒……
一切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而今夕何夕,卻已是經年。
坐了一會兒,他便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