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容可冷不丁來了段:“這位不是蘇大人的家眷,只是蘇大人‘未來家眷’的姐姐。可憐蘇大人的那位家眷早逝,婧女無依無靠的,只得前來投奔我們。”
本來是聽過一笑了事的,但我赫然感到容可的說法沒錯。我確實是小臺“未來家眷”的大姐。不過他這麼說,會不會讓大家起疑?
“哦?”凌老爺一雙與女兒同大的眼睛骨碌地轉在我倆身上,竟然也是一副曖昧的神情,“既然這位不是……”
容可一笑,攬過我,問道:“凌老爺明白了?”
我連忙掙開他,心想這個傢伙今天吃錯什麼藥了。先是詛咒小臺八字還沒一撇的媳婦“英年早逝”,又造謠我是個“無依無靠投奔他們”的可憐女子,而且竟還做出這種出格舉動。要知道雖然我因小臺強烈要求而沒有梳上已婚婦女的髮式,可我好歹也是個嫁過人的。
那凌老爺笑眯眯,“明白明白,過幾天老夫就問問蘇大人有無成親意願——其實老夫的女兒還是很賢惠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算賬管理更是一流。”他有意無意又看了我一眼,“當然,還是比不過這位姑娘的。”
我傻著眼聽他們兩個打啞謎,最後還扯到了小臺的婚事上。
這次第,怎一個無語了得!
盛情難卻之下,我和容可在凌家簡單地用過了午飯。好在這一家人都不拘小節,我們也就少了許多拘束。
飯後,凌老爺笑著對我說:“還望姑娘能提點提點小女,小女不才,卻對蘇大人仰慕已久了,姑娘若是能促成好事,老夫當感激不盡。”
凌大姑娘眉目清秀,大大方方地俯身衝我一拜,道:“小女子自幼跟隨爹爹從商,自知身份配不上蘇大人的家世,但書也還讀過不少,素聞大人府上並無門第之見,只望姐姐能說些好話,做個大媒。”
我啞然:“這……”
——這裡的女孩子都這麼有個性?
凌老爺許是誤會了我的意思,語重心長:“姑娘,我們沒別的意思,請不要介意。老夫知道姑娘的妹子離世早,心裡也不好受。但姑娘請想想,蘇大人年輕有為,總不能為了一位女子就終身不娶。姑娘既算是大人的長姐,終還是要為大人著想呀!”
我啼笑皆非,只嗔視著眼中含笑的容可。都怪他,要不是他說的那番謊話,也不會讓人家誤會到這種地步了。
拉我們回來的少女——此時我已得知她閨名凌霜——輕盈地蹦到我身前,對凌老爺和凌大姑娘說道:“爹爹,姐姐,你們不要說啦!這事婧女姐姐一定會幫忙的!”
然後她喜滋滋地轉身,又對我說道:“婧女姐姐隨我一起來,我們去看看巧兒那個小冰塊。她見到了姐姐還不知道會多麼高興呢!”
我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姑娘的心計,一句話就解了我的圍又同時將了我一軍。小小年紀就已經懂得如何拿捏人心,依我看,這家的女子都不簡單。但是……我想起了凌巧兒那雙空洞的眼睛還有冷漠的聲音。她會像少女凌霜說得那樣高興?我看未必。不把我當成去“報復”的人就不錯了。
跟著凌霜往裡面走。她只顧低頭看路,邊走邊問:“婧女姐姐,爹爹的話是不是讓你很為難?”
我想了想,回答她:“也非為難。只是這事我實在拿不了主意。小臺他自……他一直都很有主見,別人說的他未必聽。家中父母管得嚴,很多事情他自己也做不了主。”
我這話沒錯。小臺如果敢一聲不吭就娶妻,母親大人絕對會親自跑來剝了他的皮。如果母親大人看不慣小臺喜歡的女孩子,父親大人也不會同意——即使母親大人提倡“戀愛自由”並主張放羊吃草,父親大人也自有辦法逼小臺就範。
至今為止父親大人在我們幾個孩子的婚姻上,還沒犯過錯——嗯,我可能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