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拔出一支鐵翎箭,徐徐恢復原狀,利用箭鏃的鋒尖,平心靜氣地刺割綁在手腕上的鹿筋索。
不好用勁,相當吃力,但為了活命,他必須耐心地將繩索割斷。鹿筋索堅韌無比,但在鋒利的箭鐵一點點切割下,久而久之,一股繩索行將割斷,緊要關頭,帳外突傳來隱隱人聲。
“老天爺!別教這些傢伙有所舉動。”他心中暗叫。
好不容易割斷一股鹿筋索,偏偏帳外傳來了隱隱人聲,柴哲急出一身冷汗,大事不妙。如果讓這些傢伙發現,以後再也不會有脫身的機會了。
踏雪聲已近,第一個驚醒的人是呂俊國,其次是睡在內側的雲姑娘。
柴哲心中暗暗叫苦,停止了一切活動,將小鐵翎箭納入掌心,閉自留意靜聽動靜。
帳外不但有踏雪聲,而且有人說話,有個沙嘎的嗓音含糊地說。“寨主可能改變了主意,不然便不會命青松山的人用燈光訊號召回埋伏的人。你進去知會呂頭領一聲,咱們立即拾掇,到青松山聽候差遣。”
“好,你們準備上路,召返各處伏樁,我進去知會呂頭領。”另一個洪亮的聲音說,帶有濃重的四川口音。
呂俊國已挺身站起,一面整農一面問:“外面是孟老弟麼?怎麼回事?”
帳門掀開,進來了一個五短身材的人,用四川口音說“洪頭領接到青松山打來的燈光訊號,著召返四方的伏樁,火速至青松山下會合,可能有急事。”
“是什麼時候了?”呂俊國問。
“四更未,時候不早啦!”
“後帳的姜頭領知道麼?”
“洪頭領已派人前往通知了。”
“好,我們這就準備。”
附近共有三座黑羊皮帳,眾人火速拾攝。兩名大漢將柴哲挾出帳外,居然未檢查捆繩,將他放在雪地裡,解開他腳上的鹿筋索,其中一名大漢叫道:“小子,咱們要走了,你必須靠一雙腿在馬背上好生坐穩了,不然便得拖著走,知道麼?”
他故意裝得十分委頓疲乏,有氣無力地說道:“如何安排,柴某已經別無選擇,何必多問?”
“你知道就好。呂頭領已經將你的事,用燈號通知了青松山訊號站,轉稟寨主請示,寨主來了通知,要咱們明晨派人押解你上山。沿途你給我安靜些,千萬不要自找苦吃,別做逃走的夢。”
“承教了。”柴哲冷冷地說。
不久二十四名騎士在前面的山坡下會齊,呂頭領的八個人走在中間,每人皆有一匹駿馬代步。梭宗僧格被捆了雙手,騎在光背馬上,由前面的八名騎士押解。
柴哲也被安置在一匹光背馬上,一名大漢在前面控韁,另一名騎士帶著柴哲的百寶囊和暗器袋,策馬傍著柴哲而行,負責照應防範柴哲逃走。
人馬開始移動,不徐不疚地趲程。
半個時辰後,前面朦朧的雪地中,一個黑影迎面而來,領先的人叫道:“前面有人,備戰。”
馬群左右一分,正展開間,前面的黑影站住了,傳來一長三短四聲羌笛的振鳴。
“山寨來的人,歸隊。杜領先的洪頭領大叫,接著向身旁的同伴叫:“用胡哨回答訊號,快!”
四長兩短的胡哨聲傳出,對面的黑影重新移動,漸來漸近,原來是一人一騎,栗色棗騮在黑夜中看去是黑色,馬上的騎士卻是白色的。
洪頭領率領手下迎上,高叫道:“在下洪錦全。”
騎士高舉右手的馬鞭,答道:“兄弟李玉山,奉寨主金諭,前來傳信。”
“李兄,寨主有何吩咐?”
“請諸位頭領速至青松山會合,三寨主已經在那兒立候,要在天明前攻襲梭宗家,攻佔山谷佈陣,等候藍鵑旗的人決一死戰,徹底解決藍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