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部分

的真實。他不願意把人美化而寧可把人們像他們所是的那樣展示給他們看。他非常反感資產階級傳統道德和人生準則那一套虛偽的東西,把人說成是多麼善良和完美。在薩特看來,人既不是絕對的善,也不會是絕對的惡,他就如同他所是的那樣存在著。由於從一個完全不同的角度看待人及其本性,薩特的小說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也正因為這樣,人們在得到新鮮感的同時又深受震動和刺激,甚至難於接受。

在創作小說的同時,薩特開始寫文學評論文章。在他看來,寫評論是一種發現他正在閱讀和評論的人看世界的方式。被評論者的世界觀可以在他寫的作品中找到,但不是直截了當地表現出來的。評論者的工作就是透過研究大量的符號和標誌來發現這種世界觀。評論者透過作者運用的技巧來發現他看世界的方式,也就是要抓住一種形而上學的東西。一旦做到了這一點,也就真正把握了一個作品的總體。薩特本人既能搞文學創作,又精通哲學,他來搞文學評論顯然具有許多人不曾有的優勢。

薩特首先評論的作家是福克納。福克納是薩特很感興趣的美國作家。他在勒阿弗爾任教時還就福克納作過文學演講。他的評論文章《福克納的〈薩托里斯〉》發表在《法國新評論》1938年2月號上。文章指出,福克納作品中新人的本性,一方面是詩意的、神奇的,常常隱而不露,另一方面又像岩石一樣頑固;亦物亦精神,一種藏在意識背後的固態、不透明的精神,一種以光明為本質的黑暗,這才是地道的具有魔力的物體。薩特的結論是,福克納藝術的主要動力是“不誠實”,也就是說,像這樣著魔是不可能的,甚至是不能想象的。

薩特對美國作家多斯•帕索斯的評論文章《關於瓊•多斯•帕索斯和〈1919年〉》發表在《法國新評論》1938年8月號上。薩特著重分析了多斯•帕索斯的“人”。這個美國作家的“人”是一個“混血兒”,既在外又在內。我們和他在一起,我們就在他身上,我們和他動搖的個人意識一起生活,可是突然一下這個意識頂不住了,它變弱了,它熔化在集體意識裡了。我們跟著它進入集體意識,當我們不注意時我們突然又被排擠在外。這個“人”是鏡子後面的人,是奇怪、可鄙卻又令人眩惑的創造物。多斯•帕索斯從這兩種境界之間的永恆往返得出奇妙的效果。

薩特指出:多斯•帕索斯取材於我們的世界,但沒有一個世界比他的世界更遙遠、更奇怪。多斯•帕索斯只發明瞭一件東西:一種講故事的藝術。但這就足夠創造一個世界了。薩特最後總結說,多斯•帕索斯的世界同福克納、卡夫卡和司湯達的世界一樣是不可能的,因為它是矛盾的。但正因為這一點它是美的:美是一種掩蓋之下的矛盾。他認為多斯•帕索斯是當代最偉大的作家。薩特本人的創作也深受多斯•帕索斯的影響,他後來在寫長篇小說《延緩》時借鑑了這位美國作家同時性的寫作方法。

作為一篇帶抨擊性的評論文章,薩特的《弗朗索瓦•莫里亞克先生與自由》發表後引起很大反響。它刊登在《新法蘭西評論》1939年2月號上。薩特主要評論了莫里亞克的小說《黑夜的終止》。莫里亞克曾說,小說家對於他創造的人物而言相當於上帝之於萬物。薩特指出,莫里亞克技巧的全部古怪之處都可以從他對自己的人物採取上帝的觀點來解釋。上帝同時看到外部和內部,靈魂的底蘊和肉體,整個宇宙。莫里亞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