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魯國公找到的屍骨可能並非魯天賜,顧露晚並沒立即點破。
她現在要收集的,是跟著魯天賜的家奴所見之外,沈氏可能沒抹去的痕跡。
但這些痕跡,只能說那中間有別的意外,並不能因此證明,魯天賜沒死。
她不想平白給魯國公希望,然後再在人心口補上一刀。
顧露晚估摸杜武就要回來,於是命人請魯國公夫婦下去休息,又將發現那藏匿四年家奴的管事,傳了上來。
顧露晚將管事如何遇到扒手,怎麼追趕,又如何發現家奴一事,細細問了一遍。
只不過就算發現,那扒手是故意引著管事去發現家奴,也不過是知道有人精心設計了這個局。
按著現在的情形,扒手八成是被滅口了,但好歹算是個線索。
顧露晚問道,“若再看到,你可還能認出那人?”
魯國公府知道魯國公地安街伏擊皇后的人,都是魯國公心腹,他們皆認為魯天賜死於皇后之手。
對皇后,他們都有著滿腔的恨意。
然則方才一番問答下來,心思機敏的管事,自然也察覺到了事情的異樣。
明白是有人故意引著他,發現那家奴,讓魯國公府得知魯天賜四年前被皇后謀害之事。
以他家國公爺的脾氣,是寧願自己承受,也斷不會讓皇上為難,懲治皇后的。
是有人借他們國公爺的手,想除掉皇后。
意識到此間,再加上即便他言語不耐,顧露晚一直柔聲相待,管事心境與一開始已大不相同。
他已無法難將屏風後的人,與殺害魯天賜,和查出犯下不少惡事的那個形象,聯絡在一起。
不覺間,管事對顧露晚的態度,慢慢恭敬了起來。
“回稟娘娘,草民雖未瞧清他的相貌,但對他身形極為熟悉,若是再見,草民有六分把握,能將其認出。”
問管事並不會涉及私隱,所以帶他過來的太監一直候在旁邊,等顧露晚問完,太監便要將管事帶下去。
管事躬身退著走了兩步,突駐足,復又埋低頭,拱手激動道,“娘娘,草民還記得,那人右太陽穴處有顆大黑痣。”
顧露晚“嗯”了一聲,表示這算不錯的發現。
而後管事再無其他補充,太監便將他帶了下去。
杜武剛好回來,在門口與二人擦肩,進來稟報說,“華寧夫人到了。”
顧露晚語調少了適才的柔和,含了幾分不客氣,“送回去。”生硬直接,半句解釋都無。
大費周章將人請來,卻什麼都不問,直接就送回去。
是為支開杜武?
我那麼不濟,不配被支開嗎…蕭風淺握著金摺扇的手一緊,心中百轉千回。
他可不相信什麼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因為就算他天資聰穎,日夜勤學苦練,也用了三年,才習得文武藝。
是以蕭風淺不信,有人能一夕之間,從愚昧無知,變成心思縝密的問案能手。
可他猜人與他一樣是扮豬吃老虎,又和他所探聽到的訊息,相差太大,且沒有動機。
可若說此顧露晚與他所知的顧露景不是同一人,那她又太鬧騰了些,簡直到了有恃無恐的地步。
不是正主,就只能是個瘋子。
真讓人琢磨不透啊…蕭風淺垂眸,微微勾了下唇角。
然不等他笑完,就聽顧露晚道,“本宮有些累了,煩請齊王將剛才情況,與杜侍衛說上一說。”
杜武安排完華寧夫人再次回來,面無表情的看著蕭風淺。
蕭風淺聞聲作驚訝狀,茫然道,“剛才有發現嗎?娘娘不就隨便與魯國公閒聊了幾句?”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