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錯看著二人開始復下的棋盤,嘴都要抽到天上去。
想這二人都是勝負欲極強的人,哪是在打趣自己,分明是不能在棋藝上較勝負,要從別的地方較個長短。
秦莫不鹹不淡道,“葛大哥沒聽說我們王府新來了位先生,秦莫日日賴在他院裡,別說您這,就是秋露堂,他都懶得打理了。”
秦錯說完,拔腿麻利的溜出了屋子。
長清搖頭,含笑道,“瞧你把這倆孩子帶成什麼樣了。”
蕭風淺亦笑,落子道,“明明是你沒買好。”
秦錯秦莫兩兄弟,是長清十年前從人牙子手裡,買一送一帶回來的。
之後蕭風淺說一句對方眼力不行,長清就回說早年某人窮得一個子要掰成兩半花。
總之二人就這樣一邊下著棋,飲著酒,一邊夾槍帶棒的你來我往。
沒多久,杜武帶著羽林衛將靖寧侯府圍了,準進不準出、謝絕外客的訊息就傳回了清風館。
北境安北顧氏一族,自祖上家中人口就簡單,只等出了靖寧侯顧延,不像他父兄,先後有兩位夫人不說,前前後後還納了十三個姨娘。
就這樣顧延還不滿足,在府外接了幾處外宅,養了不少鶯鶯燕燕的歌舞伎。
就華寧夫人被請進宮的這些日子,他也是府裡府外夜夜笙歌,全然沒有半點危機感,反倒玩得更加無所顧忌。
聽了這訊息,長清正想象著此刻靖寧侯府的熱鬧,恨不得親自去瞧上兩眼。
關於顧露晚無意發現顧露晞留下“血骨蠱蟲”小人畫,和蕭風奕派周齊海去浩瀚樓找太子妃曾借閱書冊的訊息,就從宮裡傳來。
前一刻還笑比花嬌的長清,看著神色寡淡下去的蕭風淺,跟著收了笑。
“清一定會竭盡全力查清胭脂案,不過清一會就要掛燈了,這妝發都還未整好,就不留王爺了。”
蕭風淺苦笑,“就這麼怕我拉著你發酒瘋?”
長清賠笑,“王爺說的哪裡話,清這忙前忙後不都是為了王爺,若王爺真是那需要陪的人,清今日就沾了王爺的光,歇息一日不掛燈了。”
眼見蕭風淺神色恢復了些,長清接著又道,“人有小人畫,王爺這不也有盤沒下完的棋麼,清這就給王爺擺上,讓王爺追憶追憶。”
蕭風淺抽出別在腰間的金摺扇,拿著點了點長清,“確也是我不該沉溺過去醉生夢死,但你這般口蜜腹劍也是當真毒。”
長清頷首,淡淡道,“清也只是希望,與老安北王兵敗真相失之交臂的事情,不要再重演。”
“是啊!”蕭風淺撐地起身,面門而站,舉手擺扇告別道,“若無法還她父兄清白,讓她得見真正的清明盛世,我便是醉死見了她,也必會被羞活不可,確是不該耽誤你陪林郎君了。”
蕭風淺話到最後,還不忘調皮一句。
長清看他是真沒陷入愁苦無法自拔,朝著背影柔聲叫屈,“好哥哥張口便汙人清白,清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他如此應酬林邕,還不都是為從太皇太后這寶貝外孫嘴裡,套慈安宮宮裡的情況。
不然就那手爛棋,便是再送十株並蒂梅蘭,他也懶得應付。
…………
太子妃顧露晞在浩瀚樓,借閱過的書,沒有一千,那也有八百。
周齊海領著十幾個小太監,一刻不停的翻了近兩個時辰,才從那些書裡,又找出一本留有小人畫的書。
畫的是關公大意失荊州。
周齊海一臉疲憊的捧著書,打算去跟蕭風奕覆命,被芷鳶攔住了去路。
芷鳶慣穿齊胸襦裙,自被臨幸,便多穿交領襦裙,今日穿著三色同粉搭配的襦裙,襯得她嬌豔,看著越發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