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一臉憂色,四叔也是欲言又止,她心裡明白,應該是國公爺已經把事情和四叔說過了,四叔吃飯也心不在焉的,夾一塊燒茄子直接放到下巴上,要不是氣氛太嚴肅,青璃都能笑出來。
莫家規矩不大,四叔始終覺得一家人吃飯要說話才顯得親熱,平日他都不在府上,每天能交流感情也是在飯桌上,之前一直在邊關,那邊的將領士兵們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粗人,學不來那些文文鄒鄒的禮儀,又不是文官,誰能在戰場上和敵國將領之乎者也,基本上不會給你說完的機會,人頭落地,只是一個喘氣的時間。
“四叔,您這是有什麼事吧?”
青璃看了看四嬸也是神遊狀態,一直在喝湯,前面小碗已經空了,勺子還在裡面做舀湯的動作,家裡吃飯都不用人服侍,飯桌上加小子祿也才四個人,小子祿似乎也看出他爹孃的不在狀態,所以這頓飯吃的格外的安靜,只是不時抬頭看看三人。
“璃丫頭,唉!”
莫如海嘆一口氣,這才放下碗筷,方正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和愧疚,“以前我和你四嬸總是想把你留在京都,想著在京都的生活總是要比莫家村要好上一些,後來你四嬸有了身子,又趕上時疫,一晃就這麼多年,你也一直忙左忙右,府裡鋪子都要你來操心,我和你四嬸到底過的安逸,現在想想,是我們想差了,總想著把你培養成大家閨秀。京都是好,可是天子腳下,皇權至上,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是啊,璃丫頭,四嬸對不起你。”
陳氏臉上呈現出哀痛之色,當初要不是她不中用,自家侄女或許已經回到莫家村快樂的生活,還能在爹孃身邊承歡膝下,如今在京都,這等出眾的相貌,被官家子弟看上,一點也不稀奇,之前多次有人上門提親,但是官位都和自家差不多,所以她都推脫回去,就說青璃太小,而且婚事都是爹孃做主,恐怕再等上幾年說也不遲,可出現對方是個位高權重的國公爺,還能說服皇上下旨,自家在怎麼樣,也不敢抗旨不尊,那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可一個瘸腿的世子,如何能配的上自家已經略顯風華的侄女?而且對方還是因為瘸腿,才選擇青璃,還一副施恩的樣子,讓陳氏心裡堵得很,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四叔,四嬸,那訊息我知道。”
青璃把早上水零歡過來送信的事說了一遍,這事怎麼也怪不到自家人身上,都是那個單世子,腦子不清楚,如果要不是那天暴雨非要去施救,說白了就是著急挖死人的屍體,就憑他世子的身份,國公府也不會同意找她這種身份的兒媳,雖說是高門嫁女,低門娶婦,兩方差距也不會很大。國公府是京都僅次於皇家的一等勳貴人家,是世襲罔替的,比正常的官家都要高上一個層次。
“璃丫頭,這訊息是早上的時候,國公爺找我說的,你哪得來的?是下午出府聽到的?不會已經傳遍京城了吧?那老東西,又拿職位壓人!”
莫如海一臉喪氣,如今邊關沒有戰事,四年來這官位一直沒動地方,還是四品,也沒有上升的機會,就是每天跟著上早朝,然後聽著那些文官摸著鬍子鬥嘴,說是也都是民生之類的空話。
“水零歡的大伯刑部尚書水大人,和國公爺私交不錯。”
青璃說話也是點到為止,沒有說是水零歡也是偷聽到的。
一頓飯吃了半個多時辰,也沒見誰吃多少,上面的菜還都是老樣子,只有個別的幾樣被動了筷子,青璃還是很有食慾的,見四叔四嬸憂慮,也不能沒心沒肺的自己狂吃,所以她也在勸慰,不管什麼事,都有轉機,何況這種事都是聽天由命,她心裡發誓,一定要在明天把事情結束。
申時末,酉時初,太陽即將下山,變成一圈金燦燦的圓盤,收斂了白日時火熱的光芒,青璃站在府上的湖水邊,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