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沒有催促,沉默地品茶,低著頭看著薰香細白的煙漂浮在空氣裡。
一直等了很久,季悠這才一咬牙,支支吾吾地道,“青璃,你知道了吧,我娘派下人,把我爹從牢房裡接出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
青璃抬起頭,飲茶的動作一頓,她確實不知道這個訊息。季知府那種拋棄妻子的渣男,就應該在大牢過一輩子到死,怎麼還給接出來了?青璃滿心疑問。
“就是前兩天,可能師爺還沒稟報上去吧。”
季悠雙手捂臉,想起過去的夢魘,眼淚從眼角里滑落,她也曾經幸福過,小時候,爹爹對她很是疼愛,甚至超出了哥哥,自從三姨娘進門,有了季盼之後,這種疼愛越來越少,到最後,連面子情都消磨殆盡。
她以為,她恨透了爹爹,恨透了知府後衙這座冰冷的宅院,有時候夢裡也會回到過去,爹爹翹著鬍子,在訓斥她,旁邊的季盼一臉笑意地勸說,實則火上澆油,每次都讓爹爹火氣更旺,罵她不成器,給他丟臉。
午夜夢迴,季悠都會悲傷地低泣,她渴望一個和睦的家,就像曾經一樣,家裡只有爹孃,她和哥哥,一家人很平淡的生活,沒有銀錢,就吃的差一些,不會餓肚子就好。
脫離知府,和娘來到平陽,陳公子對他們母女很是照顧,衣食住行,樣樣精緻,家裡添了很多下人,比她作為知府千金時候還要多,下人恭敬,服侍盡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沒有踏實感,就怕這一覺醒來,什麼都沒有了。
沈老爺一事,季悠得知的很詳細,她恨爹爹,更恨讓這一切變化的三姨娘和季盼,恨不得讓她們去死,可是三姨娘死訊傳來,她竟然沒有一點快感,似乎這個人與她沒什麼關係一般。
“你不恨你爹了嗎,還是說你覺得他悔過了,要一家人在一起過日子?”
青璃不是季悠,不能理解季悠的心情,站在她的角度,季知府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原諒,原想著讓他去死算了,新皇耶律楚陽登位之後大赦天下,鳳陽知府新的任命文書沒下達,還不能讓他就這麼死。
“我也不知道恨不恨。”
季悠的眼裡一閃而逝的迷茫,她定定地看著青璃,輕輕地道,“畢竟他是我爹,和我有斬不斷的血緣關係,他已經不是知府了,未來也不可能當官,應該會好好過日子。”
三姨娘是死了,未來可能會出現四姨娘,五姨娘,青璃不覺得這樣的人會突然改變,做出一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姿態來,有些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再也不能原諒,這是原則問題。
現在總算知道季悠和她娘為什麼長期被三姨娘壓得無法翻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兩個包子!當初三姨娘以下犯上,就應該以雷霆手段杖斃了事,季知府再愛小妾能怎麼樣,反正死了,到時候把身邊的美貌丫鬟開臉兒給季知府,手裡攥著賣身契,一樣就可以控制丫鬟,這才是大戶人家主母的做派。
男人的寵愛能多久?找了小妾的人,還指望他愛一個人長長久久?不是為了美色,就是別的原因,絕對和愛扯不到一個銅板的關係,鬧到今天這地步不能收場,季悠母女雖說是弱者,並非沒責任。
“你的家事,我管不著,但是我要提醒你一點,季盼可是逃了。”
青璃低頭,隱去眼裡的嘲諷之色,她如果和季悠要好,一定要痛罵一頓才痛快,二人的關係達不到那個地步,她也不想多管閒事,提個醒,就算仁至義盡。
季盼不簡單,再次捲土重來之時,季悠能鬥得過?心不夠狠,一切白搭。季知府看到自己疼愛的庶女,沒準會反過頭再次對付季悠母女,那會樂子就大了。
“我知道。季盼,我前幾天也是見了的。”
季悠眨眨眼,眼裡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下,她哭泣道,“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