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盤子。
他不知道真正的夫妻如何,只是自打記事開始,爹孃就經常分離,娘在京都夜夜憂思,而爹在邊關保家衛國,兩個人互相敬重,感情深厚,卻總是差了點什麼。
周圍接觸的都是高官的人家,那些人對自己的夫人只有敬重,卻少了溫情,每天都和例行公事一樣,他以為夫妻之道本是如此,找到一個不那麼討厭的人過一輩子。
十六歲時,皇上問他想要一門什麼樣的親事,想娶什麼樣的官家小姐,他回答無所謂,因為無論娶誰都是擺設,花瓶,還是一件厭惡的花瓶,只要離他遠點就好。
後來在鳳陽,看到有一戶市井人家,男子在外做工,而他娘子每日都在門前焦急地等候,直到夕陽西下,男子的背影才出現在回家的小路,被鍍上一層金色的光,那時候,他娘子會快速地跑幾步,迎接男子回家,男子時常給婦人買一些小點心,而他娘子總是說他亂花銀錢,臉上卻帶著幸福的微笑。
那段時間,淳于諳中了劇毒,總以為自己生命要到了盡頭,他觀察這對夫妻幾天,發現每天晚上都是如此,男子不過是在鎮上糧店扛大米的夥計,做苦力工,而他的娘子對他不離不棄,即使有一天,那男子被誣陷偷盜,被打折了一條腿。
“想什麼呢,快嚐嚐我的手藝吧,我不只會做這幾樣哦。”
青璃讓於嬤嬤出門用晚膳,她站起身給淳于諳倒了一杯酒,輕拍他的肩膀,“少喝一些無礙,這是人參酒。”
“我是想在鳳陽的一些事。”
後來淳于諳走的時候,給了那戶人家一些銀兩,足夠治好男人的腿,他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做,或許單純就是不想這麼幸福的家留下遺憾吧。
“想不到,你還有這麼高深的覺悟。”
青璃覺得,她好像不是那麼瞭解淳于諳心中所想,或許他想過的只是普通百姓的生活,還是和她一樣,渴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唯一?他曾經說過,他是個有潔癖的人,對待什麼都一樣,所以不會找小妾和姨娘,無論多麼絕色都不會多看一眼,這種男子,在現代也很少有了吧?
“現在京都局勢不太好,我已經發了訊息,若是可能的話,讓家裡人都去尹府。”
尹府裡面有地道,這是少數人才知曉的秘密,青璃倒是不擔心這個,葉洵的喜房裡面也有出城的地道,京都現在的形勢一觸即發,不過這是皇子之間的博弈,在成王敗寇之前,暫時危及不到自家。
“你說耶律楚仁勝算有幾成?”
青璃夾了一筷子酥肉,味道不錯,這是她第一次做,花椒麵的稍微放多了一些,以後改良一下,冬日裡多炸一些冷凍,到時候隨時可以熬湯。
“五成吧。”
提到耶律楚仁,淳于諳沉默了一下,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頓時感覺到小腹處有種灼熱感,人參酒,自家娘子大人會不會把他補得太過了?完全得不到紓解的機會啊。
“這麼高!”
青璃沒想到,淳于魔頭竟然會說出這個答案,按理說,自家站在四皇子這邊,怎麼也是要有六成以上把握,現在一半對一半,不是說她的腦袋也懸著呢?萬一三皇子那個變態當了新皇,她就要成通緝犯了。
“不要小看他,不過若是己方有鬼羅剎相助,可以高兩成。”
種種跡象表明,鬼羅剎已經出世,而且是四皇子一派,這些是淳于諳不擔心京都局勢的主要原因。
“我四叔那邊沒訊息,大周已經收回沐陽,還沒有下步打算。”
兩個人邊吃邊聊,淳于諳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已經被青璃徹底打破,兩個人本來見面時間就少,用膳時候一直沉默,總是覺得氣氛怪異,好像在冷戰一樣。
“小姐,不好了,那個季盼又上門了!”
於嬤嬤跺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