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然吐了吐舌頭,若非柯嶺謹慎,恐怕她此時就摔入這個深深裂隙,雖然淹不死,也要凍個半死!
柯嶺沿著這道裂縫,繼續謹慎地試探著,繞了六七步的距離,才重新在水下找到堅實的地面可以跨越。安語然小心跟在他後面,繞過這道深溝,走到洞下,此處水又變淺,僅僅沒過鞋面。柯嶺把火把舉向洞口,火苗前後晃動起來。
安語然把狗二舉起,讓它自己跳入洞中,再轉身對柯嶺低聲道:“你託我上去。”
柯嶺把火把擱在洞口,微微蹲下,兩手相疊,掌心向上。安語然右足踏在他的掌心,用力向上一縱,右手已經搭上洞口下沿。柯嶺雙手向上一送,安語然借力縱身,右手一撐,已經踏上洞口邊緣。
她向洞內走了一步,明顯感受到有微風輕吹臉龐,不由得心中欣喜,也許他們已經離出口不遠了。她轉過身,對著洞口下方柯嶺招手,示意他上來。
柯嶺卻面色凝重,飛快地取下擱在洞沿的那支火把,浸入腳邊的水中。瞬間溶洞內變得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
安語然屏息,側過臉凝神細聽。最初她什麼都沒聽見,只有洞頂的地下水,有節奏地落到鐘乳石柱上的“滴——嗒”聲。
這聲音滴響了千萬年,還將繼續滴響千萬年的時間,直到兩兩相互守望的鐘乳石柱觸到了對方為止。伴隨著這有節奏的聲音,她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怦——怦”,“滴——嗒”……
接著,她在這節奏中,聽見了極輕微的腳步聲,踏亂了她的心跳。
那些灰衣人追上來了!
安語然有些奇怪柯嶺為何還不趕緊上來?他怕發出聲音被那些灰衣人聽到?然而那些灰衣人進入溶洞,遲早也會發現他的。她趴在洞口邊緣,試著去夠柯嶺,摸到了他的肩膀,便向上拽著他的衣領,示意他趕緊上來。
柯嶺卻反手抓住她的右手,在她手心寫了一個字——“走”,接著便甩開她的手。
安語然明白了柯嶺的想法——他選擇留下拖阻灰衣人,讓她獨自離開。
·
洞口,隱約地亮了起來,漸漸可見閃爍的火光。稍後,一支火把小心翼翼地探出洞口,上下左右地照了一番,緊接著一條暗灰色的人影迅速躍出洞口。
柯嶺早就取下背上長弓瞄準,此時一箭射去,正中那人影的右邊肋下,那條灰色人影悶哼一聲,從半空中摔到地下,手中火把順著傾斜的地面滾入水中,瞬間便熄滅了。
柯嶺不敢鬆懈,馬上反手從背後箭筒中抽出一箭,再次拉弓瞄準洞口。洞口仍有火光,仍有灰衣人。
第二個灰衣人卻不急著出來了。柯嶺獨自隱在火把照不到的黑暗中,等了許久,雙手仍然穩穩持弓。他練了十幾年的箭術,每年都要拉弓近萬次,只要拿起弓來,他的雙手便穩如磐石。
如同狩獵一樣,獵人與獵物之間,比的就是誰在守候時更有耐心,發力的瞬間速度更快,攻防之間的反應更敏捷。
突然洞中飛出一支火把,柯嶺看得真切,只是試探,並未射箭,仍然穩穩地拉著弓。緊接著一條灰色影子躍出,柯嶺一箭射去。
如果這是隻猛獸,必然要害中箭。
可惜這卻是一個訓練有素,且早有防備的殺手。
☆、狗二出場
第二個灰衣人在同伴中箭時,已經看到箭射來的方向;此時早有準備;身在半空,將刀轉了半圈;格開箭枝;待右足落地後,左足輕點;一扭腰,轉身向著柯嶺所在處直直撲來;同時飛鏢出手;向柯嶺疾射而去。
柯嶺見第二箭沒有射中灰衣人;已知不妙;急忙向左躲閃;飛鏢打在洞壁上,發出清脆的“叮”一聲響,落入水中。
此時,第二個灰衣人扔出的火把才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