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的街道上狂奔,甚至還揮拳擊傷捉住她的王府暗探。今日見到的她,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嬌美而不媚俗,沉靜中還帶著幾分優雅。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藍色幻色錦的收腰小襖,粉藍色衣料上隱隱反射出七彩的光芒,看上去就像隱約有彩虹在錦緞上流動一般,衣襟上繡著銀色花紋,配著水藍色的百褶長裙,披著內襯白狐皮毛的深紅連帽鶴氅。雖然天氣漸寒,衣物都厚了起來,她看起來還是很窈窕。
她玉色的肌膚並未敷粉,只淡淡地描畫了眉眼,在唇上薄薄地塗了層淺紅的胭脂。頭髮則簡單地盤在腦後,只在單側插了兩支鑲著大顆火珀,垂著瑪瑙珠串的步搖,襯得她金褐色的眸子越發清澈明亮。
敖軒奕注意到,雖然她把小巧的手輕輕地放在遊逸的掌中,讓他扶著她緩步下車,但她看遊逸的目光是冷漠而疏離的。他便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遊逸早知敖軒奕長於風月之名,見他凝神瞧著安語然的目光,就冷了眼神。
敖軒奕只當沒看見遊逸的眼神,微笑道:“弟媳,三天未見,你看上去氣色好多了,應該已經不會頭暈了吧。”
安語然見他不招呼遊逸,反而先和自己說話,雖然微覺詫異,卻也沒覺得有何不妥,輕輕點頭道:“好多了。”
遊逸心裡雖然不豫,卻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翻臉。他轉向敖軒奕道:“多謝世子關心,內子已經恢復,不會頭暈了。”
敖軒奕便說著客套話把他們引向菊園,不一會兒,世子妃於若珊也來了,拉著安語然說長說短,話題自然是離不開首飾、衣裝之類。敖軒奕和遊逸陪著她們走在小徑上賞花,慢慢就落在後面。
遊逸隨意地和敖軒奕聊著,只等他挑明正題。果然,等聽不到世子妃和安語然的說話聲時,敖軒奕開口了:“父王有事找你,我們去書房。”
敖天燁已經等在書房,見遊逸進來了,便輕輕點了下頭。敖軒奕退了出去。
遊逸行禮,敖天燁道:“不必多禮。睿淇坐下吧。侄媳恢復得可好?”
遊逸坐下答道:“多謝王爺關心,內子已經完全恢復了。”
敖天燁微笑道:“其實,今天邀請侄媳一起來,是因為三天前她曾拜託本王一件事。”
遊逸有些出乎意外,挑眉問道:“什麼事?”
敖天燁沒有馬上回答,只遞給他一本看起來很眼熟的、薄薄的白色線訂小冊子。遊逸開啟一看,果然是京都衙門的差人對情花小樓火災的調查報告和初步結論。同樣的小冊子,他上午已經細細看過一遍。
遊逸心中瞬間轉過數個念頭。難道說……安語然拜託老狐狸調查情花小樓火災?老狐狸竟然答應了?她倒底和他說了些什麼?老狐狸雖然知道她曾住在情花小樓,她本人應該不知道這個事情。
他意識到,安語然為了確認容問離的安危,哪怕被老狐狸知道她曾經住在情花小樓的事實她都不在乎。
遊逸知道自己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但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他艱澀地問道:“她……拜託王爺調查……情花小樓火災?”
老狐狸早就知道安語然住在情花小樓,自己也不必遮遮掩掩了。今天既然他告訴自己這件事,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的態度,是否要把這份報告給她看了。
敖天燁再次給他一擊:“她對本王說,小樓裡有她掛念的人。”
她連這話都對老狐狸說了!
遊逸藉著低頭翻看小冊子掩飾自己扭曲的臉。同樣的一本冊子此刻就在他懷裡,此時其實他連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容問離的那句話反覆地在他耳邊響起:“如果她已經是我的人了呢?如果她已經傾心於我了呢?”
本來他以為那根已經拔去的刺,原來卻是扎到了更深處!
敖天燁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