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越來越近。
安語然身子斜斜靠在馬車壁上,偏過頭不看對面坐著的遊逸,想著小樓火災的事。
遊逸看著她頭上那個鑲翡翠火珀的金環。容問離的那句話忽然在他耳邊響起:“如果她已經是我的人了呢?如果她已經傾心於我了呢?”這句話就像一根刺,紮在他的心上,生了根。他突然覺得她頭上那個髮飾是如此地刺眼!
他冷聲問道:“這髮飾是誰送你的?”
安語然只顧自己想著心事,並沒有聽到他說什麼。遊逸突然一拳擊中她頭部旁邊的車壁,把她驚得差點跳起來。
她抬眼看向遊逸,他此時離她也就一臂的距離,這麼近地看著他,她才注意到,比起一個多月前,他消瘦了許多。他的眼圈下有著濃濃的陰影,臉頰也微微陷了下去,使得本來丰神俊朗的臉部輪廓變得冷硬深刻起來。
他……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憔悴?
遊逸瞧見安語然一臉茫然,知道她之前並不是故意不理他,也就收了拳頭,改用手撐著她頭側的車壁,再次問她:“你頭上的翡翠火珀髮飾是誰送你的?”
安語然眨眨眼,回過神來,他為何會突然關心一個髮飾?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實話:“我掙錢自己買的。”
遊逸盯著她瞧了會兒,冷冷地問:“你怎麼掙錢的?”
“我替別人畫像掙錢。”姐有手藝啊!扣除買紙筆顏料的錢,在情花的這段時間她賺了四十多兩銀子。
遊逸冷笑了一下,說道:“這個髮飾上鑲的是極品翡翠和火珀。火珀數量多且不說,顆顆都是完全相同的色澤。翡翠品相極好,色翠種老底水足,雕工精緻,栩栩如生。整個髮飾至少也要值上千兩銀子。”
安語然傻了,這個茱萸金環這麼值錢?她天天晚上睡覺時就隨手放在桌上的。有時洗澡忘了解開發辮,泡水也是常事。
遊逸見她的呆愣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瞭解這個髮飾的價值。他哼了一聲說:“你替人畫像,一個多月就能掙一千兩?還是賣身掙了一千兩?”若非她和容問離關係密切,容問離又怎會送她如此昂貴的首飾。
安語然臉色變了,他居然說賣身!他就是這樣看待她的?
她揚起手就想給遊逸一巴掌,卻被他一把捉住手腕。接著她又想用左手扇他,也被他捉住手腕。雙手都被捉住了,那就用腳踹他。可恨的是全都被遊逸擋下了,她根本打不到他。
狗二本是極為護主的,不過現在好像是安語然打遊逸,遊逸並未還手,它有些猶豫不決是否該上去助陣安語然。這時它想起了遊逸的“殺人屠狗”眼神,那是在它幼小時就深深刻在它腦海裡的了,狗二打了個寒顫,決定不參與這次單方面攻擊事件了。
遊逸對現在這個“暴走”的安語然也有點無奈,這會兒馬車已經到了遊府,不等車停穩,他便鬆手放開她,搶先躍下馬車。
安語然怒氣衝衝地跟著跳下來,因為落地時的震動,頭又暈起來。她低頭扶著馬車門,靜等這陣暈眩過去。遊逸過來扶她,卻被她用力甩開。她不顧還在頭暈,步子不穩地向霖院走去。
遊逸一路跟在安語然身後,看著她彷彿微醉似的走路樣子,長出了一口氣。
到了霖院,樂靈樂巧向安語然行禮道:“少夫人回來了。”
安語然輕嘆,他喵的,姐又回來坐牢了!她走到起居室,轉身站定,揚起下巴,看著遊逸。他是不是又要鎖著她了?
遊逸跟著進來,頭向右輕輕一揚,說道:“你的東西。”
安語然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書桌上一個包袱:“我的?”
她解開那個包袱,裡面是她的衣物與畫稿、畫具,還有從妖孽那兒拿來的老舊的方形木筒。這些都是她在小樓時的東西,遊逸如何會拿到的?莫非他去過情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