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8部分

“本來是的。”於春童可愛的笑著,可愛得幾乎使他的笑容看起來可以讓人吃下去的樣子:“現在,卻起了一點點的變化。”

“一些小小的變化。”他說。

他一說完,局面就起了變化。

極大的變化。

但在這極大的變化發生之前,在“乳房”裡兩個活著但不能動彈的人——冷血和小刀——心情早已大浮大沉大起大落大急大哭了幾個來回——如果他們能夠哭得出聲來的話。

五十三、誰也不比誰強

大門已開。

門外鼠色的夜空,浮起一輪冷月。

冷月下,一探枯樹一口井,不遠處有一口靜靜的水塘,大概是因為倒映著月亮之故,一片漾漾的光,風吹過的時候,枯枝和剩下的幾片葉子好象觳觫著,水邊有幾盞大朵大朵有點方形的白花,綻放著一種帶著糖味的香。夜空裡,許是因為乳房裡有死屍之故,飛來了幾隻不知好歹的蒼蠅。

門外有兩個人,一匹死馬。

溫約紅在門的左側。

於春童在門的右側。

他們一左一右,似是兩座門神,可是,他們不是共同守著門戶,而似是誰都不允許對方進入屋內。

他們兩人都不十分象“門神”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們都面如冠玉,溫文雅俊。薔薇將軍顯然有點累了,好象還帶點傷,但樣子仍象個長不大但長得德亮的孩子,英氣十足。

三缸公子雖然年紀比較大,但他那種人,象過了二十八歲便只會大、不會老了。他在那兒一站,為的是殺人惡鬥,但樣子仍象一步含情一上樓似的。

他們兩人,一個淋了一身酒,一個染了一頭血,正在對立、對峙、對抗、對敵。這樣看去,刀削般的月亮,和那尖厲的寂樹,也似在這山頭對決。

問題是出在溫約紅背後那片光影。

光掠過了影子。

從冷血和小刀這兒望過來,都可以發現,從對方身後的鏡片裡,映出不遠之地那光乎如鏡的湖沼上,出現了兩個影子。

一個金面赤須、披幟豎甲、狀甚威武。

另一個象一張紙。

——人怎麼會象一張紙呢?

但他的確象一張紙。

別的都不象,只象一張紙。

一張白紙。

質地甚佳的白紙。

——他的動作、臉色、身材、衣飾都象一張紙。

彷彿不是他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而是他本人飄到了水面上。他輕得象比他的影子還輕。

這個人,冷血不認識。

沒見過。

——但小刀看見這個象紙一般的人時,眼眸卻是發亮的。

但冷血對那披幟豎銳的人卻絕不陌生:“金甲將軍”石崗。

就是那個在“老渠鄉”前在千軍萬馬保護前卻被冷血用一支竹竿制伏了的“金甲將軍”石崗。

——那時候,冷血還沒有中毒。

一向驍勇善戰的冷血,中毒之後,他自己知道、清楚、明白、自覺得連一頭狗都不如。——正如一個人,在失去健康的時候,才知道健康的寶貴。當你不自覺用手去撫摸胃部的時候,你早已有了胃痛;當你上樓梯已覺氣喘的時候,健康早已差得不可收拾了。這兩個人,已悄悄的,飄過水麵,潛到了溫約紅的背後,越逼越近。溫約紅的注意力都放在於春童的身上。

於春童也吸住了溫約紅全部的注意力。

冷血和小刀真想大叫、高喊、狂呼!

小心背後!

可惜那只是千呼萬喚的無聲、震耳欲聾的寂靜。

溫約紅已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溫約紅不能死!

溫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