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了大門,把冷月關在外面。
五十八、剮了你好嗎
對一個男子漢來說,不是怕失敗,而是怕根本不讓他打就宣判他已經失敗。在良知和真理的絕對死寂裡,或是爆發,或是毀滅。
冷血的情形,恰好就是這樣子。
冷血一向狠,但現在他狠不了。
他向來敢於拚命,可是現在他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他劍法高,武功好——但那有什麼用?此際,他殘破的身軀,只怕還打不過一條小小的游魚。
他本來心高氣傲,可是,這一次,他才剛剛接手一件大案,到今天,只連累了他要救的村民,只害死了救他的恩人,還害得一直照顧他的女子飽受凌辱。
而他,只有在旁“眼睜睜看著”的份兒。
他現在想拚,卻不能拚。
連求死也不能。
——也許天下事還有一件比‘失敗”更令人放棄抵抗的,那就是死亡。所以,當一個人真的“想死”的時候,他已經沒什麼不可以幹,沒什麼不敢幹,沒什麼不能幹的了。
——世間還有比“毀滅自己”還需要更大勇氣的事情嗎?
偏偏世上選擇“自我摧毀”的人多,以這種大無畏的勇決來行大事的人,卻不多見。冷血現在,卻不是勇氣的問題。
他體內彷彿五行顛倒、乾坤逆錯,心臟已跌到丹田、肝臟取代了肺腑、胃部象是吞了一斤的鉛和一棵不會開花的鐵樹,他的下身似是浸在泥塘裡,變成了一株蓮藕,上身冒在池面上只是一顆冒在池面上的頭顱。一陣急寒、一陣慘熱,使他覺得既不是在人間,亦不是在地獄,而是他變成了一條蛙蛇,還是一條腹蛇,已鑽進了他的衫內。
他完全不能動彈。
但全身肌肉都在顫動。
——“黑血”的毒,加上“紅鱗素”的藥力,還有“一元蟲”的衝擊,使他奇經八脈,全都倒錯凌亂,十分難受。
他沒有選擇。
他甚至不能死。
——他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禽獸般的薔薇將軍如何姦汙小刀姑娘。
本來血氣方剛而且意興風發的冷血,而今痛心疾首而且生不如死,他覺得,從一開始,這件事轟轟觀烈,雙方爭持,好不燦爛,而今聞說老渠已遭攻陷,鄉民只怕都凶多吉少,眼見恩人死盡,義土受辱,好人沒好下場,正義全面崩敗,偽善完全獲勝,使得一向為正義而戰的冷血;就算體內有爆炸聲響般的怒憤,天下寧有幾許不平事,但他什麼也不能做。當然,世上有些人的臉皮真比萬里長城還厚,不過,對冷血而言,一出道就遭此屈辱,使他的嫉惡如仇,變得更嫉惡如仇;他那給擊垮了的慘痛心情,轉化成了他矢志要血債血償的激烈性情。
門已掩上。
——叫天天不應。
——喚地地不聞。
何況小刀和冷血,都不能叫,不能喚。
薔薇將軍在脫下褲子之後,又去剝光了小刀身上的褻衣。
他的動作很慢。
很輕鬆,甚至很溫柔。
他把大掃刀置在身旁,那把刀映著水光,寒沁沁的,就象小刀的腿。他用手捧起小刀悽然的秀頷,向她說:“你久候的一刻,終於來臨了。”他用指一捏,小刀只有張開了口,他把他身子緊緊地逼了上去,一邊笑著,一邊想在鏡中看個水落石出,任何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
小刀想掙扎。
——她最大的力量,也不過是盡力的將脖子往後仰。
她瀑布般的雲發因而往後仰晃,激盪的髮絲在她雪玉雕鐫般的胴體上回纏,象一張硃筆仕女圖上的裂紋。
她微微噢了一聲,眼神是恥辱與恍惚的。她失去了拒絕的力量。於春童尖笑了起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