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望著他。阿哲他爹吸完煙,便拎著他的煙鍋進來了,也像根焉黃瓜似的耷拉個腦袋。望著那一大一小二人,倒真像極了一家人。
四個人了便真不講話了,各想著各的心事。我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靜默,起身告辭離去。出門前,我回頭忘了一眼,雲礿跟在我後面,那侷促的屋子在昏黃的燭光中顯得有些森然,倒真透出股死亡的氣息來。
我思緒萬千,方才又憋了許久,便主動跟雲礿搭話:&ldo;以前總覺得自己命硬,可看了其他人後,卻又覺得活著似乎真挺好的。&rdo;
他點點頭,沒頭沒腦來了一句:&ldo;能夠再遇到你,我忽然覺得,我死了那麼多次都沒死成,大概真是天命註定!&rdo;
我忽然意識到,談話似乎正朝著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連忙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ldo;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rdo;說完,也不等他回答,便閃進了屋。
如此搪塞他,他倒似乎也沒有任何的不悅,柔聲說了句:&ldo;這些天舟車勞頓,你早些歇息吧!&rdo;
我心想他是哪根筋搭錯了,平日裡我隨便說一句,他都能寫篇千字文來反駁我,現在又這般好脾氣了。還舟車勞頓呢,勞頓個屁,天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便是遊山玩水,肥膘都長出三斤來了。
回到京城之後,日子還是照樣過。我忽然才發現,其實我似乎挺留戀京城的繁華的,至少每次我披了那身道士的皮到街上去招搖撞騙的時候,總會有那麼幾個冤大頭願意當我的大肥羊。
其實上次太后給我的銀票還剩了好多,若無其他開銷的話,緊夠再吃幾個春秋了,溫飽大計倒不是我坑蒙拐騙的理由。然而雲礿日日在隔壁屋閒著,不是念書就是替人寫詩作畫,自從經歷了九重天那一夜,我實在是有些害怕和他單獨相處,索性操起了老本行出來打發日子。
我與他都是一個人住,小鍋小灶的生火也麻煩,我與他便達成了某種默契。我在外面掙了錢,便去市上割塊肉再買把小菜,若是當天運氣好多掙了幾文錢,便去西街買半斤糖炒栗子。回家後雲礿已生好火燒好水,我便能舒舒服服地擦個身子。
這樣下來小日子過的倒也滋潤。不過有人舒坦便自然也有人坐立難安。
先是顏寅的親信‐‐工部尚書姚衡姚大人在家暴斃身亡,接踵而來的便是太后妹夫劉永德被彈劾貶至黃州,隨即劉太后的侄女兒德妃懷孕與皇后小產的訊息一併傳出,繼而皇帝新政如火如荼開展開來,一大批&ldo;太后黨&rdo;官員紛紛落馬‐‐一邊是垂簾聽政多年的老狐狸,一邊是氣候初成的小皇帝;一邊根基雄厚,而另一邊則如雨後春筍般勢不可擋,兩派勢均力敵,鬥得不可開交,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加上不斷有官員在家中遇刺的訊息傳到市井中,一時之間,人心惶惶,而年關便在這樣的緊張氣氛中悄然而至了。
年三十這天,我與雲礿早早地便去市集買了雞魚。窮苦人家一年到頭也就盼這麼一回,馬虎不得。
我最不擅長下廚,哪怕是切個土豆絲兒,也能切得有小拇指粗。雲礿就不一樣了,在青樓裡得伺候那些花魁,若不能如了人家的意,他就得挨鞭子;後來跟了沈傾城那老頭,估計也是個跟我一樣生活不能自理的主兒,於是在吃的上,雲礿確實有兩把刷子。
不過這倒正好遂了我的意,他做飯著實有一手,給他根白蘿蔔他也能雕出朵花兒來。我坐在桌旁喝著茶,看他忙裡忙外的,心想,將來找小媳婦也得找個像他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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